傅一念回到办公室,刚准备整理一下手头的报表,就看见案头摆着的那盆龟背竹有点枯黄的迹象。
想起来她有些时候没给盆栽浇水了。可是这类小盆栽,短短几天不浇水也不见得会枯黄得这样快,到底是她这个人没什么人气,连养的盆栽都不成活。
心底莫名唏嘘,她去茶水间装了一花洒的水,浇好了自己案上的龟背竹,又趁着许恒意还在开会,将花洒提进了他的总裁室。
总裁室的这许多盆栽,是她当初借口搬进去的,好多个理由到他跟前晃悠。结果努力了这么久,到现在仍然是徒劳无果。
傅一念一边浇水,一边神游太空。总裁室的盆栽不少,等她转到书架后头立柱的地方去浇那盆吊兰时,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脚步声,坚硬的手工皮鞋打在光滑的瓷砖地面,透着一股奢侈高贵的稳重。
傅一念收回纷乱的心绪,听见许恒意熟悉的低沉而又透着磁性的嗓音在办公室里响起“怎么样?身体都好了?”
“医生怎么说?”
原来他是在讲电话。
办公室空旷又安静,电话那头娇脆的女声无处隐藏。
“出门多穿几件衣服,最近换季,容易着凉……”
“这个月忙,下个月得空,我再到香港看你。”
“照顾好自己,拜拜!”
这是傅一念第一次听见许恒意跟女人讲电话,而且听口气,两人关系匪浅,还有一点暧昧。
难道是他在外头的女人?
傅一念正想入非非,抓着花洒的手因为一直坚持着一个动作突然脱力,“嘭”一声,花洒重重落地。
许恒意冷不防听见声响,挂断的手机还来不及收回,直接步履沉稳地绕过前排的书架。就看到傅一念正蹲在地上,隔着鞋子揉脚背。
四目相对,傅一念倒也不觉得有想象中那么尴尬,朝许恒意礼貌微笑“抱歉许总,打扰您了。”
许恒意举着手机,居高临下盯着她“在这里怎么不出声?”
“您在打电话呢,不敢打扰你。”她跟他用敬语,无形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许恒意解读出她的疏离,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看她一直蹲在那里,下意识伸手要拉她起来。
傅一念却已先一步从地上站起,用力跺了跺脚,缓解下刚才被花洒砸中的麻痹和痛楚,又弯腰把地上的花洒捡起来“抱歉许总,弄湿了地板,我这就去拿拖把处理干净……”
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时,许恒意蓦地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把人拉回到跟前,静静端详着她的脸色,想起中午在医院里她熟睡时的荏弱,忍不住问“身体都好了?你现在还在实习期,公司不会给你安排太多工作,你先顾着自己的身体一点……”
傅一念忽然“噗嗤”一声,眉梢眼角都是揶揄之色,还夹杂一股说不出的嘲意“许总对谁都这么体贴吗?”
这是暗示她听到了他的电话内容。刚才,许恒意跟那个女人也是这么说的。
许恒意扣着她手腕的动作一顿,缓缓松开,把手插进裤袋里“都听见了?”
傅一念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挑衅似地挑眉“许总,要讨女人欢心讲究的是投其所好,一招千篇一律用在不同女人身上,效果会大打折扣的。”
这番冷嘲热讽的话语尤其刺耳,而她话到嘴边,才突然发现她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心平气和。
许恒意在她跟前来回踱起步子,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重新踱到她跟前,定定注视着她“那晚,我是故意放你鸽子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见她的挑衅就沉不住气,只想回敬她一点什么。
果然,就这么轻轻一句话,却成功激怒了傅一念。女孩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有几分好看。二十出头的女孩,还没有深藏不露的本事。
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