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阔一欠身坐在炕沿上,手撑在炕桌上,看着他急切地问道,“爹,给您的信收到了吗?咋现在才来。”
“年前就收到了,这不是过年嘛!走不开,趁着开春还不忙,我才过来的。”周父看着他笑着说道,自见到儿子他这脸上的笑容都没落下。
“过年还挡着您来找我啊!”周天阔顿时不乐意地说道。
“你小子知道啥?这进城了,老祖宗都不要了。”周父顿时拉下脸看着他说道,“每年过年祭祖可是村里的大事。”
周天阔不好意是地摸摸鼻子,老爹说是啥就是啥吧!
“娘好吗?红梅好吗?”周天阔迫不及待地问道。
“好好好,都好着呢!”周父乐的双眼都迷成了条缝。
“那你们怎么不一起来。”周天阔着急地说道,“我想他们了,红梅都成大姑娘了吧!也知道什么样了,这要是见着了,估计都不敢认了。”
“是啊!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了。”周父提及闺女高兴地说道。
“红梅该议亲了吧!”周天阔看着他问道。
“自从知道你进城了,咱家的大门都快让人家给踏破了。”周父想起那络绎不绝的媒婆笑得合不拢嘴道。
“先别急着给她议亲。”周天阔闻言立马说道。
“那当然了,我都给推了,有你在咱们还不得在城里找个好的。”周父立马说道,“我可把红梅的婚事托付给你了。”说着端起茶缸咕咚咕咚灌了两口,“嗯!这城里的水都是甜的。”
“行!”周天阔爽快地应道,“我交友遍天下,这么多没有结婚的小伙子,给他挑个好的。”
“银莲呢?”周父环顾了四周问道。
“银莲是谁?”周天阔随口说道。
“你媳妇儿啊!她不是来找你了,我大孙子呢?”周父激动地说道,“快让我看看。”
“哦!你说光明,他上学去了。”周天阔想起来说道。
“呀!我大孙子上学了。”周父高兴的不得了,看着他又道,“我可告诉你啊!不许亏待了你媳妇,这些年家里家外都靠着她,勤劳、能干,还善良,甚至还为你坐过牢。这样的媳妇你可不能学那些进城的就抛弃糟糠之妻的混蛋。”
周天阔闻言目光游移,吞咽了下口水。
“你要是学那些没良心的,老子打断你的狗腿。”周父四处张望道,“哎,银莲呢?我来了,咋不见她出来呢!”
“爹,这坐过牢是咋回事?”周天阔黑眸轻闪看着他好奇地问道。
“其实也不算坐牢,那些白狗子把村里里没有男人的媳妇都抓到祠堂,挨个审问男人去哪儿了?”周父提起来恨的压根痒痒的,“不给吃,不给喝的,有些熬不住就说了,你媳妇死扛着,一问三不知,活着出来了。”轻叹一声道,“你们一走了之,啥都不管不顾的,家里剩下老弱妇孺,日子艰难啊!”
“爹,看你说的,我们也不是去享福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枪林弹雨,尸山血海冲杀过来的。”周天阔闻言顿时不乐意道。
“所以苦尽甘来,要好好的对你媳妇儿。”周父闻言看着他笑着说道,“哎!说了半天,你媳妇儿呢?”
“家里的地分了吗?”周天阔又一次转移话题道。
“分了,分了!地主家的地都分给村里人了,还有那浮财也都分了。”说起这个周父笑得满脸的褶子,“那几天跟过年似的,咱家还分到了一匹骡子。我呀还当了村长了,真是解气,那些黑心的地主老财为了对抗工作组,居然把地契给烧了。这是公然的对抗,挨枪子儿了。”
“咱还住在老房子里吗?”周天阔又问道。
“对啊!工作组分了地主家的房子跟咱们,只不过我没要。”周父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