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城闻言若有所思,红彤彤的火焰照着他晒的黝黑的脸庞。
“枝枝说的对,咱是生意人,又不是知识分子清高、爱面子。想当年为了将西方人的技术学到手里,低三下四,点头哈腰的都忍了。”林希言筷子戳着米饭,不疾不徐地又说道,“还是觉得对这些泥腿子低不得。可就是这些泥腿子他们坐了天下了,让国人站起来了,不在任意的受人欺凌了。一场仗打的美国鬼子屁滚尿流的,虽然代价很高,但是谁在敢欺负咱们,都得掂量、掂量。”
“我……”林半城组织了一下语言,刚开口就被林希言给打断了,“以后这上头让咱们写检查咱们就写检查,让咱们好好劳动造咱们就好好劳动,让咱们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态度软和些,听话些,您曾经说过,钱挣到手里面子算个屁。”
“我啥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是我常挂在嘴边的。”林半城出声反驳道。
“反正您以后别跟人家硬抗,最后吃亏的是自己。”林希言头也不抬地说道。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还用你教啊!关键是这思想检查老子不会写啊!”林半城苦恼地说道,“我总不能一直写我有罪吧!这上面啥情况,咱得跟着主流走吧!万一写错了岂不是罪加一等。”
“您不会看报纸啊!”林希言随口说道。
“别说林场报纸少的可怜,就是有我也得有资格吧!有也是过期的。”林半城苦笑一声道,“这城乡差异可不是嘴上说说。”
林希言停下戳米饭的筷子,“我给您寄一套伟人选集,不但可以帮助您写思想检查,也看看他老人家的智慧。”
林半城闻言眼前一亮,点头应道,“好啊!几年了终于能光明正大的看书了。”
林希言闻言抿嘴一笑,阿爹跟你他一个性子,只要有书,日子永远不会那么难过。
林希言心思流转,头也不抬地又道,“这些书,不但要读,而且要活学活用。”
“我懂!”林半城闻言黑眸闪烁地看着篝火。
“别在戳了,再戳米饭没法吃了。”花半枝快戳成迷糊的米饭可怜道。
“没关系,到肚子里都一样。”林希言筷子夹着米饭大口大口的吃。
花半枝真服了他了,这个问题不能深度解读,不然胃口浅的就要抗议了,“这时候不讲究了”
“这是我自己戳的,讲究什么。”林希言抬眼看着她认真地说道,“不能浪费了。”说着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花半枝还想制止他这种自虐似的吃饭方式。
林半城出声道,“鱼,鱼,有糊的味道。”
吓得花半枝赶紧手中的鱼离开了火堆,仔细一看根本没有事。
花半枝抬眼看林半城,只见老人家头也不抬地说道,“这事得让他自己想明白。”
“明白。”花半枝继续烤鱼,早就告诉他了,但是过去与现在的落差简直太大了。
人那自己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罪都能受,却见不得自己的亲人受罪。
得在心里让他过了这道坎儿,这事谁也帮不了他。
林希言嘴里塞满了米饭,将竹筒放进了火堆,梗着脖子咽下口中的食物。
“需要水吗?我给你拿。”花半枝看着他关心的问道。
“我自己去。”林希言看着她轻扯唇角笑了笑道,话落起身离开。
那笑容真是苦涩不已,比哭还难看。
林半城手里翻滚着烤鱼,“那孩子没吃过什么苦,你多担待点儿。”
“没吃过苦?”花半枝挑眉道。
“呃……我的意思是心灵上的苦。”林半城琢磨了一下说道。
“明白了,他从未如此受到那么多的恶意,且这些恶意来自于曾经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