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气得手抖不已,当年斗倒了一个柔妃,现在又来一个夏妃,临老临老了,她还得受宠妃的气,不这样想还好,一这样想她整个人都理智不起来,仿佛站在她面前肆无忌惮的是柔妃那个死得不再死的老对手。
她想也没想地冲上前去,亲自扬起巴掌就要扇向夏薇,“好,今儿个本宫亲自教教你何谓体统?何谓本分?何谓为妾之道?”
她是正妻,她是小妾,她的地位容不得她来挑衅。
这是她身为正妻的尊严,当年被柔妃踩到脚底下,如今岂容得夏薇在她头顶上作威作福?她还有太子,还有皇孙,这都是妥妥的皇位继承人,她何必怕区区一个新上位的妃嫔。
哪知夏薇不是软包子,她才不吃她这一套,有皇帝敬重的皇后才能挺起腰杆子,没有皇帝支持的后妃什么也不是,看看她的姑姑夏太后,当年她也是正妻,可看看她过的是什么日子?称之为小心翼翼也不为过。
太上皇在时,因为无权,从而纵情声色,她还不是照样要看宠妃的脸色过日子?毕竟她虽占正妻之位,却不是太上皇宠爱的女子,这点区别就注定了她不能飞扬跋扈。
同理,如今的皇后想要在她面前端这个架子,不好意思,她夏薇是不会遂了她的意。
年富力强的她伸手一把抓住皇后扇过来的手,笑着眯眼道,“皇后娘娘好威风啊,臣妾好怕怕哦。”嘲讽的话随之出口,完全不顾皇后那铁青的脸色,太子又如何,莫说他人不在,就算在,有皇帝在,太子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你,贱人!”皇后失去理智地痛骂出声。
夏薇才不理会她的叫骂,反而是啧啧出声,“臣妾总算见识到中宫之主是个什么样子了?原来也跟外面的市井小民那样满嘴喷粪,只会骂街。”一把甩开皇后的手,不顾她往后踉跄了好几下,“既然皇后娘娘提到为妾之道,那臣妾就去跟陛下说说,先皇后的陵墓已经许久没有人去祭拜了,还请皇后做好表率何谓为妾之道?”
皇后的脸色瞬间大变,她是继后,在元后的牌位前是要执妾礼的,当年她嫁进宫中时,就老老实实地在元后的牌位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如果说当年被柔妃抢走了风头与帝王的宠爱是她一辈子过不去的心坎,那给元后磕头一事也是她一辈子都不愿提及的事情。
夏薇不管皇后的脸色如何变,朝她福了福,然后才转头看向一直安静如鸡看戏的夏太后,正确来说夏太后是看傻眼了,皇后再如何那也是母仪天下的中宫之主,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侄女居然敢压皇后一头,不管是在气势上还是在舌根子上,都把皇后压得死死的,这还是她那乖巧听话的侄女吗?
夏太后觉得她是真的不认识夏薇了,人的性情会突然转变如此吗?
第一次,她的瞳孔微缩,有点害怕这个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侄女。
夏薇上前微弯腰给夏太后调整有些歪的领子,“姑姑的身体好些了没?侄女今儿个给您带了些药材来,这都是在陛下的私库里拿的,哪个都是天材地宝。”顿了顿,“姑姑可得天长地久地活着……”红唇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活着看我怎么把夏家一寸一寸地碾灭,直至灰飞烟尽,再不复存。”
夏太后闻言,手不自觉地抖动起来,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夏薇,眼里似乎质问着她为什么如此心狠?纵使夏家有人对不起她,但夏家也有无辜的人。
夏薇微微一笑,眼里满是嘲讽的意味。
无辜?
夏家哪来的无辜之人?
一家子男盗女娼,在她遭受迫害的时候,又有谁对她伸出援手?
没有一个人伸手将她从地底拉上来,若是没有容静秋和清澜郡主,她的坟头草都老高了,夏家的无辜之人何在?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他们或冷眼旁边,或落井下石,或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