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寒地冻的,其实上工干活根本干不了多少,可人却很遭罪。当地农村许多人家的妇女冬天都是不上工的,可杨家不,除了老太太每个人都要去挣工分。
陶真真不介意干活,入乡随俗她是懂的,只要不是针对她一个人就行。
她全副武装跟随大家去拿工具,杨家人多,工具自然不会少,她接过老太太递过来的尖镐没有想过会这么重,差点失手没拿住,老太太撇了撇嘴耻笑道“看你吃得不少,一点劲都没有,就是欠练!”
陶真真有些无言。
确定这这么重她能挥动?
跟在杨家人身后,慢吞吞的去了村外草甸子上,大家就热火朝天的干起活。
陶真真左右瞅了瞅,学着大家的样,挥着尖镐想要去刨地,可前世别说干这种活,就是这工具她都没见过,而原主也是个不干活的,她挥起镐头重心不对,差点没把自己带个趔趄。
朱玉霞站在她旁边,赶紧往远处走了几趟,夸张道“哎呀妈呀,你想谋杀啊?”
离着近的听到都看向她。
那目光好像看大熊猫一样,可惜,大家看大熊猫那眼神是热情的是喜爱的,看她就好像是苍绳一样……
做人怎么能失败到这个地步?
陶真真露出一个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容,“二嫂,我刚才没拿住,再说,我们原本就离着有一米多呢,打不到你身上啊,你不用害怕。”
邻居李婶是个热心人,她哪怕背地里讲究陶真真是讲究最多的,但她面对着你时,也是最热情的。
“是不是不用会?一看你在家就是娇生惯养那伙的没干过活,你可别小看了这尖镐,使不好这个劲,刨下来多会儿都是偏的,来,我教你……”
陶真真是个聪明人,许多东西一学就会,知道窍门,试验几下,除了因为尖镐太重拿着吃力,别的倒还好。
只是,她刨地时窘了。
这地也不知道冻的有多深,她的力量又小,刚开始几下地面上甚至都没留下什么痕迹。
不过,陶真真是个不服输的人。
别人能行,她也不差啥。
她闷头一声不吭的,挥动着尖镐,一下,两下,三下……
干一会就停下歇一会,然后再继续。
李婶夸道“看不出来,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挺能干。”说着凑近了小声道“你这孩子也太实诚了,不用这么用力,你看看除了男人,女的大多拿的是啥?”
陶真真这才注意到,来上工的女人大多拿的是铁锹,就连朱玉霞和老四媳妇也是一样。
她的脸一黑,就听李婶小声在她耳边说“你婆婆这人心眼子就是不正……你也不用太用力,差不多就行,这活可不是咱们女人能干的……”
难得有人愿意跟她说几句话,陶真真就和李婶唠起来,直到中午收工,她刨了一块带着草的冻土,对这成果还是挺满意的,总比那拿着铁锹装模作样的人强得多吧!
可能是她一句句“婶儿”叫得李婶高兴,一路上偷偷跟她八卦了许多杨家的事情,连杨卫国的身世都跟她说了,“卫国是个可怜的,我们和你婆婆家住了几十年的邻居,他们家是啥人我是一清二楚,你婆婆那人是个面甜心苦的,对卫国在外人面前说的比唱的好听,可实际上呢,经常不给饭吃,还趁卫国出去干活一家老小偷摸吃好的,把卫国整那后面的小破草房一住就这么多年……”
语气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陶真真只是听着,并没有偏听偏信,在那种困难年代,有人收留并给一顿饱饭,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
她不了解情况,李婶又是个大嘴巴,她除了惊讶两句感慨一声并没有说别的,直到快进家门,才说了句“唉,不管咋说,我爸妈能把卫国养大,我们就该感谢!那年头,大家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