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来了,快进来坐,刚才我妈还说,也没请你和我小姨夫上家来吃顿饭……你看家里造的皮了片儿了的。”说话的是二姐的儿媳妇,她站在门口,第一个看个陶真真,忙手忙脚乱的往里头让。
屋里叫人的叫人,让人的让人,她一一和大家招呼着走到炕边,这才看到地下跪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她刚回来时见过一次,这就是二姐家送出去的老四。
“你咋来了?出啥事了?”二姐一看到她忙问。
她先叫了声“二姐夫,”才对二姐说:“我听说你家里出了点事,过来看看你。”陶真真一点没客气的说:“这是咋的了?大过年的你没给孩子发红包啊?来来来,小姨给你们发红包,快起来吧,别跪那让你妈难受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叠百元来,一人给发一张,她就看到最后站着的二姐的儿媳妇转身出去了,不大一会领着自家儿子进来了,往炕前一推:“还不赶紧给你小姨姥姥磕头拜年,这里就你是孙子辈的。”
二姐气个倒仰,磕头拜年她是没意见。可此时这样做,就相当于明着伸手管真真要钱。
眼孔小的跟针鼻儿一样!
她瞪了儿子一眼,儿子也有些不悦的瞪了媳妇一眼,在儿子磕了头,陶真真递出两张压岁钱的时候,忙拦下了,“小姨,给一个就行,这么点孩子给两个太多了。”
他儿子回头瞅了一眼他妈,低声道:“我妈让我多磕几个多要点压岁钱。”
二姐家儿子气的把儿子揪了起来,“不用听你妈的,丢人现眼的玩意。该干嘛干嘛去,哪都有她?”
陶真真也哟了一声,“小姨姥可没准备那么多,你就是磕坏了头,我也就这二百。拿着吧,我是你小姨姥,磕个头给的是压岁钱,不丢人!可你要记住了,往后做人,那膝盖要挺直了不能弯!”
她心里叹了口气,小时候看这几个孩子还好,怎么大了以后都不如小时候了。
这娶的媳妇也是。
太伶俐了也不是啥好事。
看二姐夫那恼怒的样子,她也没再多说,毕竟还要给二姐和二姐夫面子。
她问二姐:“老四到底啥事?”
二姐有些为难的不吭声,她越这样,陶真真越明白,肯定是跟自己有关。
“老四你自己说,小姨看看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家里三个孩子,每家都有一个在厂里上班,这些年厂里工资按时都能发放,福利待遇也好,年终奖金也不少,可比县城里那些厂子强多了。
也不知道老四是不是也想进厂?
二姐刚要阻止,老四已经开了口:“小姨,我,我想回家来。”
回家来?
陶真真有些恍然,“你跟你养父母说过了吗?他们同意了吗?你想回来,是因为什么?”
“说过了,他们都同意了。”其实是过年在养父家里喝了酒和妹夫、妹妹打起来了,养父拿着大棍子把他给打了,还让他滚。
他一气之下就说要脱离收养关系,养父养母骂他白眼狼,还说要等上班了,去厂里收回他的工作。
那破工作他早不想干了,啥了不起的?厂子能不能再开工还是两说呢?
二姐重重的叹了口气。
她心里矛盾的很,喃喃道:“当初人家帮了咱,咱不能忘恩负义。”
哎,人太实诚了也不好。
陶真真心里嘀咕一句,看向几个侄子,“你们先去那屋呆会,我和你妈你爸还有老四唠会。”
几人默默去了西屋。
“老四,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也有过回来的念头,后来二姐不同意后就没再提了,两口子时不时占点便宜,就觉得这样利用母亲的愧疚之心也挺好。
这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