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直接懵了。
贾母怒道“老大,你胡说什么!”
把爵位让给贾政,从此贾家二房独大,那她岂不是要看儿媳妇的脸色过日子了?
贾母舒服了一辈子,她才不要过这样的日子。
不想,贾赦竟然道“老太太,您让老二当了荣国府进三十年的家,儿子让他名副其实,岂不更好?”
贾母噎住了。
没错,贾政能住进荣禧堂里,王夫人能在荣国府里做了二十余年的当家太太,跟贾母的支持不无关系。更甚者,王夫人用五万两银子当着一万两的家,直接掏空了贾家的库房,也是贾母默许的。
贾母道“可是那是爵位,是祖宗基业……”
“不过是一个空头爵位罢了,田产、库房,全都没了的空头爵位罢了。”
贾赦的声音里透着疲惫也透着凄凉。
“你得爵位,你弟弟得财帛,难道不行吗?”
贾母色厉内荏,透着心虚。
“老太太,您问问鲍太医,这符合朝廷律法还是符合世态人情!”
“这不公平!”
“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你!你就这么容不下你弟弟?”
“老太太,是老二一家一步步地把我闭上了绝路。”
说完,贾赦就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贾母剧震。
她知道,贾赦少说了一个人。
她想跳起来骂贾赦,却知道根子在自己几十年如一日的偏心里头。
贾母最后长叹一声,道“老大,我也是为了我们荣国府~”
贾赦闭上眼睛,不说话。
或者说,现在无论贾母说什么,他都不想理会了。
作为男人,不去外面拼,反而纵容妻子奴仆搜刮自家的根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撑的起祖宗家业?!
贾赦可不信贾母看不到这一点。
他宁可相信贾母是偏心,所以不顾他的死活。
贾赦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这条命,因为他这条命是贾母给的,贾母要就拿去!但是他也是父亲,贾琏心里没他这个爹,女儿是块木头,小儿子干脆就是个透明人,可是贾赦不希望这几个孩子成为别人嘴里的人血馒头。
以前他是没有机会,因为他就是说了,外头都没有人信。
但是,现在机会来了,他要牢牢抓住。
贾母看出了儿子的决心。
她几乎是崩溃地被鸳鸯等搀扶回荣庆堂。回到荣庆堂之后,贾母就呆呆地坐在她那张填漆榻上不说话。
邢夫人的不满,她可以无视;
王夫人的挑衅,她可以不动声色地打回去;
薛姨妈的软刀子,她也可以轻易的化解。
可是来自她的亲生骨肉的恨意,却是扎在她心口的一把尖刀。
贾赦不是怨她偏心!
他是在恨她偏心!
贾母觉得自己全身的血都一片冰凉。
“不孝!好一个不孝子!”
贾母恨声道。
鸳鸯胆战心惊。
她以为贾母会暴怒。以贾母的年纪,暴怒绝对不是好事。
不想,贾母竟然很快进入了思考状态。
现在放在贾母面前的,一个是恨她常年偏心的儿子,一个是常年在她面前母慈子孝的儿子,不用问都知道贾母会选谁。
可问题是,王夫人。
王夫人对贾母的步步紧逼,对贾母一步步地架空,贾母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就是选择了贾政,她也要敲打一下王夫人。
而她手里的牌……
贾母道“鸳鸯,你把这后头的东西点一下。”
“是,老太太。”
鸳鸯不敢拖延,立马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带着翡翠玻璃等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