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皂看着120往车上抬了一个人,但天灰着,她也看不清。120开走之后,中心公园的保安也散了。杜皂心里有点紧,她真的不想大庆妈出点什么事情。从臧青看到公安局宿舍窗帘后面发生的一切,她的番茄炒蛋在臧青那里就再也不甜了,虽然大庆杀人之后,臧青一直没有机会再吃到那女人做的番茄炒蛋。那女人年轻的时候,应该说是中年的时候,的确是干净漂亮利落的,如果她的男人不死,她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杜皂想到这,忽然愣住了,她跟三十几年前的那个女人有点像,都死了男人,都带着孩子。杜皂转身进了卧室,将昨晚的相册收好,又放回到衣柜里面,抱着笔记本到了客厅,将谎言变成现实,开始干起中期的活儿。
早上七点过了一点,杜皂还在纳闷怎么还没见吴老师过来,吴老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杜皂妈,我起了,没事没事,豆豆还在睡,怎么了?
放下电话,杜皂从客厅沙发上站起来,看了一眼她刚刚晾到阳台上的床单。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像那个床单一样挂在一根绳子上,单薄静止着,但不能开窗,开窗就会随着风飘。她不知道一个单薄的床单该怎样面对这种按下葫芦浮起瓢的生活。刚刚吴老师打电话说今天早上不过来了,因为老顾的血压今天早上高了上去。
顾书记被十二点那段广播吵醒后就没有再睡着,好不容易半夜三点多躺下睡了,五点多的广播一起来,顾书记就又醒了,再也睡不着了。阿姨起来做早餐的时候,顾书记说有点头疼,吴老师给量了一下血压,高压150。
杜皂赶紧起身去推豆豆起床了,快点起床了,我们要去奶奶家。
豆豆揉了揉眼说不是说周六可以睡到自然醒的吗?你说话怎么能不算数呢?
杜皂拍拍她的脸说对不起哦,爷爷不舒服,妈妈得过去看看。
豆豆一骨碌就爬了起来,一溜小跑去厕所刷牙洗脸了。
杜皂带着豆豆进了顾家,吴老师和顾书记都坐在沙发上,豆豆一进门就做到了爷爷身边。
杜皂进门就问爸,您觉得怎么样了?我拉你去医院吧?
顾书记斜眼看了一眼吴老师你又吓唬孩子,我说这么一大早她们俩怎么就过来呢?杜皂啊,别听你妈吓唬你,就是没睡好,吃了降压药好多了。
豆豆煽风点火,靠在顾书记身上说你说你们这些老同志啊,怎么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呢,一波尚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上个礼拜奶奶腰不好,这个礼拜爷爷血压又不好,唉,真让我替你们操心。
杜皂赶紧教育豆豆豆豆啊,说话不要没大没小,爷爷不舒服。爸,我一会儿还是带您去看看吧。
阿姨把早饭端上了桌,小米粥,豆浆,面包,果酱,煮鸡蛋煎饺。老两口都做了过来。
杜皂拿着盛粥的勺子爸,你和小米粥还是豆浆,我给您盛碗粥,豆豆给您剥个鸡蛋。
顾书记点了点头杜皂啊,真不用去医院,吃完饭让你妈再测一下,我觉得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