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谦看着林映棠额角冒出汗来,骤然一闭眼,她整个人似有千金重,在他的双臂中沉了下去。他突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就只萌生出一个想法来这次她真的要死了。她生气到要在他面前死掉来惩罚他。林立谦慌了神,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指尖颤抖着在手机上划了几下,打通华生的电话,喘着气道
“马上找一量救护车来廉政署,不,让他们调直升飞机来,我们现在在天台上。马上,要快。她要死了。”林立谦几乎是颤抖着吼道“她要死了。”这一次是切切实实又体会到了心急如焚的绝望。
林立谦跪着抱着已经失去知觉的林映棠,心里不断循环着同样的一个问题这次的血糖如果还升不起来,该怎么办?她会就这样闭着眼,插着导管躺在床上一辈子了么。她一定是要以这样的自残来报复他。让他今后余生的每一天,都要在懊恼和悔恨中度。他脑海中不断闪现他刚刚开门见到她一个人在五角桌边上孤零零地挑着白干饭吃,是那么无助。连吃公家大食堂的白干饭都嚼地有滋味,她一定是饿坏了。林立谦想到这,砰的赤手空拳一锤砸在水泥地板上。他太恨自己了。为什么不让她吃完饭。他中午接到唐署的电话,他听闻她回来了,在一个地方候着,他只觉得眼前出现了万顷田间阡陌,满眼的鲜花烂漫。他都顾不得底下一大群在等着他开会的同事,急急从会议室赶出来,还叫了华生去市中心的喜福居买她最喜欢的糕点和热巧克力。那群被驴踢了脑袋的蠢货,居然在录音会议室查询她,她是犯人么。如果那时候她能够服软,他心里就什么气都消了。幸而,林立谦沉陷在悲观绝望懊恼之际不多时,绿色迷彩的直升飞机已经降落在了天台上
然而大出林立谦所料的是,林映棠在直升机上扣着氧气罩不多一会儿,就缓过劲来了。两个人都讪讪觉得刚才在天上上闹的着实难堪,当下一路无话。期间立谦拿过一瓶矿泉水递给林映棠,她闭上眼装着没看见,立谦放下水瓶,扭头看窗外。两分钟的飞行,两人真真是度分如年。到了医院急诊大楼的天台,林映棠从直升机上竖着走下来的时候,看见一群蓄势待发的医护人员站了两排在等着他们,林映棠看着前排的几位医师就是上次她住院时候的几位医师。内心突然愧疚起来,都是医院的顶梁柱,因为她自己的不值一提的小事情,耽误了其他真正病危的患者实在就是罪过了。
立谦对着领头的张医生道“虚惊一场,她缓一缓就醒过来了。劳烦你们了。”
“当时一定害怕极了,毕竟上一次真的是把我们全组都吓怕了。保险起见,还是下去量一下五项生命特征。”张医生讲话还是那样如沐春风。
映棠想着难怪还不到四十岁,就当了主任。“不用麻烦不用麻烦,我真的就是饿了。我现在就回家吃点饭,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张医生看着林映棠湿了的眼球和发红的鼻尖以及林立谦木然的表情也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种种不自然,便道“那也行,如果有不舒服,我们这是一直有大夫的。”随即转头对身后的同仁道“虚惊一场,大家都各自回自己的岗位吧。”
两人一路一前一后下了电梯,到了医院大门口。华生和立谦的司机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华生好些时日不见,整个人身上似乎洋溢起青春的气息。映棠注意到他开始用起了摩丝,发尾根根峭立。他见到映棠很开心,径直走来,道
“映棠姐,美国好玩吗?大少爷说你去游学了,这次是回来投票的么?”说罢举起两只手上提着的满满的喜福居的袋子,道“大少爷说你很久没吃他们店的小吃了,让我每样都给买了点回来。但是古早味的蛋糕我还是买的最多。”
映棠惊觉,华生什么时候也这样话多了,简直有唐源的影子。映棠看到华生还是开心的,但是因为立谦在的缘故,也只能勉强起了微笑,回道
“是的,我今早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