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危险之中。
“兄长,我替你去!”马岱攥拳道,“如果张既是诚心会盟,见了我也就安心,
若是他不诚心,我立刻率领手下儿郎,杀他个片甲不留!”
马超苦笑着摇摇头,他让马岱扶着自己从榻上站起来,缓缓走向自己的铁甲长矛。
他凝视着这套陪自己征战沙场多年的兵甲,沙哑着声音道:
“叔和,我能支撑到玉门吗?”
“呃……”
王熙见马岱朝自己猛打眼色,赶紧道:
“将军现在,现在身子愈发不好,应该好生将养,不宜上阵再战了。”
马超多年积郁成疾,又长期酗酒,多年前身体就已经出现了问题。
在刘禅的鼓励下,马超重新恢复斗志和生机,可终究是回不到当年的全盛状态。
这次西征受了风寒,又几次受伤,马超已经隐隐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了。
“叔和,你这药,不管用啊,”马超苦笑道。
王熙惭愧地低下头,不敢多言。
马超走到他身边,缓缓拍了拍这个年轻医匠的胳膊,微笑道:
“我跟你一般年纪的时候,以为天下尽可去的。
如再学习些时日,定能更胜今日,救济天下万民。
只可惜,我马超是等不到那日了。”
说着,这位大汉骠骑将军缓缓抓起长矛在手上颠了颠,沉吟道:
“事不宜迟,若是去晚了,只怕被张既老贼小觑了。”
“兄长,不能去啊!”
凉州这些日子春寒料峭,风依旧冷的怕人,
这种天气马超骑马赶路两千里,以他现在的身体条件,跟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马岱慌了神,说什么都要拦住马超,一贯不敢说实话的王熙也严肃地道:
“将军若是好生将养,还有几年寿数,若是强行赶路……只怕,只怕有不忍言之事。”
马超呵呵一笑,征战多年的他第一次露出几分儒雅之态,温和地道:
“这世上哪有不老不死之人,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此乃天数。”
“我马超纵横天下多年,杀敌无数,可这么多年,天下说起我马超都嗤之以鼻,言我不忠不孝,杀戮不断,愚蠢无能,累死全家……”
“兄长!”
马岱慌忙打断,马超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我知道我自己的事,何必替我掩饰。
我当了大汉的骠骑将军,可一直以来寸功未建,从未帮大汉建功杀敌,此番有机会收复西域,我马超……愿拼死一战,若是我遭遇不幸,尔等需继续用心,帮大汉收复西域,葬我在玉门便是。”
马超曾对马岱说过,他的愿望是帮大汉收服西域,等大业完成,就解甲归田当个富家翁,说什么都不肯再厮杀了。
可现在,马超居然生出一番死志,听得马岱潸然泪下,竟忍不住嚎啕大哭。
“哭什么,”马超叹道,
“太子曾告诉我,后世人将我马超奉为英雄豪杰,代代传颂,
可我马超寿数将尽,还不曾做出过什么英雄之事,这次若能收复西域,便是我马超英雄了得,后世诸公传颂,我也当得起一声英雄了。”
“伯瞻,休要做儿女之态,吾乃太子授业之师,若能为大汉而死,我马超无上荣光。”
刚刚生病的时候,马超就担心自己没法立下功劳,没法扭转后世人对自己的印象。
若是千年后后世众人说起大汉再兴,刘备手下众豪杰人人英雄了得,只有所谓的骠骑将军马超名不副实,只是刘备为了笼络凉州人才给他如此高位,这让马超比死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