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郑然然与江玠带薪休假的请求,纪棠答应的很是痛快。
郑然然实在是在汴京城里呆腻了,与江玠商量了一日,便决定在三日后启程,从汴京坐船行水路道江浙,玩一个月再回来。
老实说,连江玠自己都不相信他答应郑然然的时候居然半分犹豫也没有,自从三年前他饱受冤屈,便以为此生终将要与世道公正作伴,同杀父仇人争个你死我活。
他全然不知道人生还可以这般多姿多彩,还可以寻个空闲的时候出门游玩。
这些道理,全是郑然然教给他的。
二人收拾了些细软,带够了银子,出发当日由关绍亲自送到了汴京城外的码头处,恰是个烈阳天,船只来来往往,人头肆意攒动。
郑然然伸手遮了遮骄阳,远远望着海岸眺望,这还是她第一次坐船,自然兴致勃勃。
“是那艘船吗?”
江玠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少女手指的是一艘客船,规模甚大,能载百八十个人也不成问题。
他点头应了声“咱们此行不是为了公务,寻常客船又怕你坐着不舒服,恰好郭敬水有差事要派人往南方,便请他行了个方便。”
郑然然了然,笑着推了推江玠,“大人你想的很周到嘛!”
以前听过顺风车,如今却还是头一次坐顺风船,这船是郭敬水安排的,船上的人都是礼部的官员,捎带江玠与郑然然一程,到了江浙码头就把他们放下,安全不说,还不用花银子,郑然然便对此很是满意。
行船在即,江玠与郑然然便作别关绍,开开心心拎着包袱上了船。
这船比远处看着还要大一些,郭敬水办事甚是妥帖,给江玠与郑然然安排了隔壁间。
郑然然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晕船。
这症状从上船到现在过去了大半日,她仍旧觉得天旋地转,睡也睡不着,醒又醒不了。
江玠自然放心不下,亲自在她房间里守着。
如此到了后半夜,郑然然吃了些清凉瓜果,眩晕的症状稍稍减缓了些,江玠猜测也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暑热加上晕船,这才让郑然然消受不住了。
郑然然迷迷糊糊睡着,江玠便小心翼翼地在旁给她打扇子,直到天色将明,江玠也不曾合眼。
他不由地感慨自己命苦,自遇上了郑然然干的便全是老妈子的活儿。
但自己的丫头自己冲宠着,他很愿意做这老妈子。
郑然然这一觉睡得不算安稳,连梦里都是晕的,早知道自己有这晕船的属性就劝江玠做马车去江浙,虽颠簸了了些,但总好过她这般半死不活。
她醒醒睡睡,每醒一次都能看见江玠在自己床边坐着摇扇子,心里便觉得十分安稳,直到第不知道多少次醒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阖眸小憩的江玠顿时被惊醒,见少女面色甚是苍白,心中又生几分心疼。
“然然,你可是饿了,想不想吃些东西?”
郑然然懵了一会儿,这才发觉天都要亮了,她无力地叹了口气“我晕得很,怕吃了还要吐。”
江玠的面色顿时又凝重了几分,他起身,“你从昨日上船就没吃过东西,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
他微微倾身靠前,拭了拭郑然然额头的温度,见她不曾发热,这才又稍稍放下心来。
“你昨夜刚睡的时候我去寻了船夫问了,说这晕船虽难受,但适应两天也就没事了,饭还是要吃,我去给你下个馄饨吃?”
郑然然爱吃馄饨,又难得见江玠这般温柔体贴的模样,不由点了点头,任由江玠去了。
他才走,郑然然便又觉得闷热难耐,正打算翻身再睡会儿的时候,忽听得窗外吵嚷生起,声音听着有些远,但喧嚣的声音似乎很大,应该有很多人。
吵吵嚷嚷,却又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