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肃穆的金钟玉磬被紧密而急促的频繁撞击,原本该有的悠悠之声,此刻化为了催命回荡。
殿内殿外的回音,一层层荡漾在文武百官的耳边,久久不绝。
梁绍光的贴身侍卫寄波眼见着朝堂之上剑拔弩张,百官纷纷后撤各自抱团。
他跪下行礼拦在梁绍光身前“太子殿下,先行回宫吧。”
不用寄波说,梁绍光也看出了这殿上即将迎来一场血战,他只是怨毒的剜了一眼萧慕白,为什么每次他的出现,总能带来不好的事端。
寄波起身招了招手,领着一群宦官、亲侍,围着梁绍光就往后门处撤去。
古佑年见他走了,反倒觉得梁绍光难得聪明了一次,古妃那里他也留了人手,萧慕白既然敢入宫定是有备而来,眼下便是硬拼兵力的时候。
金钟玉磬一停,殿外传来了密集的脚步。
刚刚在旭镜架着刑部尚书黄复逼他回殿的时候,百官悄无声息的往萧慕白的后方挪了挪。
现在听到了这样的脚步声,百官又开始挪动着小碎步,往古佑年后方偏了偏。
古佑年自己也往前踏出,不动声色的和萧慕白拉开了距离,刚才被他突如其来的掠到身后,古佑年担心亲兵进来的时候,他会要挟自己来苟命。
便在此时……刚刚从后门离开的梁绍光,却重新倒退着回到了诸臣的视野。
侍卫已经倒了一地,只余些弱不禁风的小宦,在他身后围了个半圆,而逼着他节节后退的,只有一名灰衣男子。
古佑年还没来得及问一声怎么回事,外面的军兵已经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井然有序的进入了崇德殿,依次排列开来。
只是那领兵之人,是乔家的二公子乔陌帜。
那原先以为的古家亲兵,自然也就成为了乔家的兵。
缀在乔家兵最后进入殿内的,是那批一直被古佑年派人监控软禁的忠良之臣。
那群大臣簇拥着梁绍轩缓缓走入崇德殿,一声声的脚步,踏碎了梁绍光的美梦,也让古佑年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究竟为何会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这样的寒日,广阔而冰冷的崇德殿上,只有微弱的晨光透过窗户,薄薄淡淡的在地上铺了一层暖色橘阳。
一如古佑年此前一夜更迭了王权那般,萧慕白亦不过是如法炮制了一番。
梁国的宫变对于萧慕白而言,实则要比萧国的血战要容易的多。
梁绍光虽然被百官推举为太子,可不过就是一具空无实权的傀儡。
这方面,梁绍光连萧言竣都比不得。
好歹他的四弟,惯会收买人心,多年在朝中运营,身后好歹跟了一批死忠的大臣。
而梁绍光除了骄奢跋扈,便是仗势欺人。
古妃比不得丽妃那样的疯女人心机深沉,古佑年也比不得施浮丘只是一介文臣,协办大学士这个官名现在看来,真是嘲讽至极。
自从昨夜汀兰水楼燃放了那一场盛大的烟花之后,天禄京都里的各个暗线都动了起来。
萧慕白自己也没闲着,他知道落葵是月风挽留下的人,便让渡鸦出手擒获了他。
有一点,萧慕白并没有骗古佑年,落葵当真没有吐露分毫,只是萧慕白冒充了他的身份将古向培约了出来,之后的所有,都是古向培自己一五一十的交代。
从西域带回来的古家军兵力一分为二,京城里的交给了年恒,皇宫内的交给了古向培。
仙黎拿到了年恒的令牌,萧慕白自己拿到了古向培的令牌。
有了年恒的令牌,那些长期被看押的忠良之臣得以被解禁,其中也包括了乔府。
乔家军出了乔府,自然就替换了宫中的古家亲兵。
而王宫内外那些臣服于古佑年,并且手握权柄的臣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