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亦将弃矣,臣安能无涕出乎?”
见沈舒窈和萧玄奕还直视着他,萧睿赶紧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环顾宫女宦官一番,支支吾吾间故意兜了一个圈子,“这个故事说明什么呢?”
一群宫女宦官伸长了脖子,神色紧张地看着萧睿,俨然对他的提问充满了浓厚的兴趣,萧睿心中苦啊,叫你胡说八道,这下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在脑中似有千万只蜜蜂四处乱撞,嗡嗡直叫,搅得他的思路纹路,过了半天才想出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说明这个魏王的残暴,因为自己的孤僻,下令举国禁论美人,违禁者满门抄斩。”
果然,这番说辞后,宫女宦官们开始小范围讨论,“还是咱们陛下仁慈,从未下旨不让议论美人。”
“是啊是啊,陛下每隔三年就要选一批美人,为此好多人托关系,挤破脑袋想进宫伺候陛下,为这事那些人没少给我使银子,你看这些日子我都手能保养得这么好,全都是因为用了上好的润手霜。”
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宦官,瞧着兰花指拉长了声音附和道。
一群宫女围了上去,“呀!这手就跟鸡蛋刚拨了壳似的嫩滑,快说说你这个润手霜哪买的,改明儿我攒够了银子也买来抹抹。”
小宦官掩嘴偷笑,“我可是托人从宫外买的,那家店铺名叫”
这些个宫女和宦官的视线总算是转移了,萧睿的心里也长长松了一口气,他戳了戳沈舒窈的肩膀。
“哎呀,我又不是说你们龙阳之癖,况且你是女子,想龙阳也不行啊,我是看你和四哥交头接耳甚是亲密,一不小心脱口而出哎呀——”
萧睿的脚被沈舒窈用力一踩,疼得他跳起双臂抱腿,血泪控诉“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可是你患难与共的好友,你竟然对我下此毒手。”
这患难与共四个字,从萧睿嘴里说出来是那样的斩钉截铁,主要是他的朋友甚少。
大家忌讳他王爷的身份从来都是对他毕恭毕敬,为此让他苦恼不已,这些年唯有沈舒窈对他没有恭敬顺从,俨然把他当作朋友。
“我动的是脚。”
沈舒窈看着他上蹿下跳,毫无愧色地说“况且我又不是君子,难道你没听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四哥”萧睿拽着萧玄奕的袖子摇晃,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希望能从他这里寻求安慰。
萧玄奕瞥了一眼锦缎衣袖起了一片皱褶,微微皱眉,随即手往背后一背,并不理会他。
深受打击的萧睿也不气恼,反而屁颠屁颠地跑去又给马匹喂了一把草料,此时,场外的人群突然沸腾起来,皇帝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行来。
萧玄奕迎了上去,朝皇帝行了一礼,沈舒窈也随宫女侍卫太监们下跪行礼。
之后萧玄奕又同戟陇七王子寒暄一番,随后二人被安排在皇帝的一左一右,他朝呼延拓举杯示意,两人相视而笑,清酒入腹。
这次陪同皇帝的后宫代表分别是皇后和汐贵妃,皇后的年纪与皇上相当,保养得非常好,白皙柔滑的肌肤跟少女差不多,身穿朱红色牡丹曲裾式丝锦袍,雍容华贵。
汐贵妃是顾燊的姑姑,大约有三十岁,穿着芍药水粉色对襟襦裙,这样年轻鲜艳的颜色穿在她身上相得益彰。
不愧是京城第一绝色,在场的女子,包括姗姗来迟,容貌娇美轻灵,才十六芳华的长公主灵韵,都及不上她的倾城倾国姿色。
这时,她执起面前的酒杯,以袖掩面轻缀了一口,转首朝皇帝微微一笑,那比桃李艳丽,比明珠润泽的笑颜居然让沈舒窈看呆了,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妃黛无颜色。
也不过片刻,沈舒窈就回神了,她现在是男子,方才的表情实在太过显露,若是被人知道她敢觊觎皇帝的妃子,岂不是要被五马分尸?吓得她浑身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