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晋看到仲尺从石屋走出来的时候也是有些惊讶的，他没想到仲尺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沈羽芝和巫穹让开位置，意思是不再干预仲尺和唐晋之间的事，丁牧和叶清凌也站在后面不说话。

仲尺来到唐晋面前，苦笑一下，“如果没有当初那件事，我现在应该喊你一声大舅子吧？这么多年了，我虽然活着，但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是我对不起小菲，我真的不该在她身上种蛊做试验。”

唐晋握着长剑的手开始颤抖，“你还记得？你还记得！！小菲那么爱你，我把小菲交到你手上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过绝对不会让小菲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更不会让她有任何危险！但你又是怎么做的？你竟然在她身上下蛊！！要不是小菲拦着，我当时就杀了你！”

“小菲为了支持你研究蛊术，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可你就不知道阻止一下吗？她是小菲啊！就算你去抓几个活人回来做试验，我也不会怨你，可你偏偏……你，你告诉我为什么！！”

仲尺听到这里，眼泪就止不住地掉下来，“不要说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能再坚持一下，小菲就不会这样了。我已经苟活了十年了，小菲在下面一定很寂寞，我该下去陪她了。动手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说完，仲尺就真的闭上了双眼。

唐晋握着长剑的手开始出汗，他想过很过次为小菲报仇的场景，想过他死在仲尺的蛊虫之下，唯独没有想过仲尺竟然放弃了反抗，一心求死。

他的脑海里忍不住出现小菲的小脸，他想到了小菲临死前跟他说过的话。

“哥，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仲尺无关，你不要怪他。仲尺修炼蛊术，本身就要承受极大的压力，我不想他在别人身上做试验，那样的他，与邪修就真的没有区别了。”

唐菲菲当时是自愿成为仲尺的试验品，接受蛊虫的，她这么做，就是不想仲尺因为修炼蛊术成为真正的邪修，哪怕是仲尺的试验失败，唐菲菲毒发身亡，在临死的那一刻，她依旧没有怨过仲尺，甚至还在劝唐晋不要找仲尺报仇。

唐晋手里的长剑慢慢落了下来，他想到了小菲，就怎么都下不去手了。

仲尺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唐晋的长剑此来，睁开眼睛就看到唐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这十年来，支撑唐晋一直坚持下来的，就是这个报仇的信念，如今信念崩塌，他还如何坚持？

仲尺站起来，来到唐晋面前，“你动手吧，小菲已经等了我十年了，如今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也该下去陪她了。”

唐晋摇头，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小菲不想看到你这样的，她不想的。你，好自为之。”

说完，唐晋转身离开，身形蹒跚，哪里还能看出来他是一名出窍境第八重的修士？

仲尺呆呆地看着唐晋的身影，神情失落。

丁牧咳嗽一声，“我们走吧。”

他已经目睹了仲尺和唐晋之间的恩怨，也大概猜出了十年前的那段往事，但他不认为仲尺这个时候需要他们的安慰，因为他们和仲尺甚至算不上是朋友，他相信仲尺这个时候需要的是一个人安静一段时间。

等他想来明白了唐晋为什么这么做，想明白了当初唐菲菲为什么愿意给他当实验体之后，他才能从十年前的那件事里走出来。

不管仲尺将来如何变化，只要他不用蛊术作恶，丁牧都不会对他出手。

魔修尚有义薄云天之人，谁敢说仲尺修炼了蛊术，就一定是坏人？

叶清凌倒是有心安慰一下仲尺，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跟着丁牧离开，等到他们走远了，叶清凌才问道“丁牧，你为什么不劝劝仲尺？我感觉他好可怜啊。”

“你在伤心、绝望的时候，是希望一个人静一静，还是希望有一个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