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也不是不知他的脾气,待回去了,还怕和他讲不明白道理?”萧敬漫不经心地夹了一筷子笋丝。
萧晟本来心气就不顺,此时看着对面神态悠闲、观赏歌舞的男孩儿,更是怄火。恨恨地夹了一筷子笋丝嚼着,却是食不知味。
等歌舞散去,场地中央空出一片,几个仆从上前来给地面铺上长长一条竹席,陆陆续续在上头摆好印章、算盘、钱币、纸笔、长剑以及诸多物品。
随着这些动作,场内也渐渐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瞄到场地,心里都不自主地泛着嘀咕。不为别的,就为这摆满物件、铺在场地正中的竹席。
……好——长——呀!
成年男子大概百来步的距离,百日的娃子,爬不到一半怕是要膝盖破皮。更不要说这过程不许打扰,就不怕娃子爬累了,或是中途便转移了兴趣,随手摸个东西就交差?
可嘀咕归嘀咕,谁也不好直接讲出来。毕竟是别人家的崽儿,人家自有安排,谁闲得没事多那个嘴。
家主萧弗狩穿着白色绣金纹的外褂,右手持着珠串,左手搁在膝上,慈眉善目,头发乌黑,一抬手,抱着小孩的穆旸便闪身出现,站在竹席的尽端。
“难得诸位给老夫赏脸,想来老夫的孙儿承了这些吉祥气,定然能顺风顺水,不侵邪祟。”
小娃已经穿上了绸缎的衣裳,穆旸小心地将他放到竹席上,那娃子便干脆利落地爬了出去。
客人们见他生得精神,爬得又快,不由多了几分关心。
原本百日抓周,各样东西示意地摆放一样作为代表也就行了,谁知这竹席却格外的长,因此每个种类都摆了不少东西。
他先是摸着丝绸,蹭了一会儿,客人们以为他要赖在丝绸堆里不走了,不由提了口气。
这抓周才刚刚开始,要是停在这儿,岂不是说这孩子想当个裁缝?
这便尴尬了,萧家以武起家,老家主又难得重视小辈,在这里停了,岂非打老家主的脸?
人群里便有了些幸灾乐祸的神色,还有那和萧家交好的,恨不能一巴掌拍过去,叫那懒怠的小娃从那堆绫罗绸缎里离开。
还好,那小娃似乎听到了某些人的心声,晃了晃脑袋抖落绸缎,又朝着胭脂堆爬去。
不过这次似乎远远地被那香气呛着了,连打几个喷嚏,又转了个方向。
人群发出一阵闷笑声。
他爬得神速,白嫩的手掌磨得通红。长长的竹席居然没一会儿就爬完了,正当众人有些不知所措,居然见这小娃儿又爬了回来,认路似的,“蹭蹭蹭”直奔兵器堆而去。
他瞧见兵器堆外头露出个红穗子,眼一亮,就往外拽。可惜力气太小,拽不动。穆旸弯腰将上头的兵器一划拉,便扯出个白玉质的扇子来。
这扇子通体莹润,毫无杂质,边缘却磨得极锐利。
穆旸看着这把扇子也有些意外,随即回过神来,勾起嘴角。
萧家以武起家,谈到兵器,自然不会差的。
见东西已经选定,一旁的副将戴安拔剑上前,穆旸余光扫了小崽儿一眼,此时正坐在地上、一双大眼紧盯着穆旸的动作。穆旸挥起白玉扇,面朝拔刀相向的戴安。两人一招交手之间,便见半截断剑折射着日光,凌空飞起,在众人惊呼声中,直愣愣地扎进不远处的一张八仙桌上。
削铁如泥!
那张桌上的几人惊得面色惨白,再看那个护卫已经收刀入鞘,周围也多是看好戏的眼神,不由暗自恼恨。
白玉扇已被呈在托盘里,穆旸看着那双水汪汪的黑眼睛,蹲下身来准备将人抱起。
谁知那小娃也不知怎么,竟然调转身子又朝别的方向爬去。
“?”众人不知他又相中了什么,过了一会儿见他爬到笔墨纸砚的一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