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摞纸到他跟前,“刷”地给他发了一张。
钱言颤巍巍地接过,入目就看见最顶上“生死契”三个醒目的大字,顿时脑子嗡鸣,两眼一黑。
这……这是早就备了一摞现成的生死契,显然不是为他一人准备的。只不过今儿个碰巧是自己赶上了,顺手便发了一张。
把拇指按上红印泥,再往纸上按下去,钱言有些分不清现实的感觉。
耳边传来闹哄的声音,是围观的人在起哄。他被推到前面教人拿绳子绕着手腕往上绑束,心想这样也好,要是死了,自己便不用再丢人现眼……
原本在老家也是富豪之子,却因沉迷赌博而被逐出家门。他揣着分配得来的银两,雄心勃勃地来城西,却发现这里委实不适合自己。
可那少年看着是个练家子,说不得也只是吓唬自己,投掷得还挺准的呢?
可不管怎么挪,他都觉着不安心,干脆僵直着身体不动,好方便火步灭看清轮廓,免得伤到要害部位。
他看见火步灭把穿白的小豆丁抱到身前来,往那小小的爪子里塞了把柳叶刀,抓着细幼手腕,笑嘻嘻地朝这里比划。
“来,弟弟,哥哥今儿个便教你体验一把飞刀的痛快。”
那少年的眼睛兴奋地微微发亮。
不……不是火步灭投飞刀吗?
钱言两腿瞬间便软下来了。
那小豆丁还兴致勃勃地往这里瞄准,少年抓着小豆丁的手腕“我教你松手便松手啊,一、二、三……”
头顶一阵风声传来,冰凉的质感挨着头皮擦进草靶子里。钱言两眼紧闭,立时嚎啕起来
“小的错了!宅院你们尽管收走吧!不要再扔下去了!不要再扔下去了!”
火步灭听了,脸上笑意反而收了起来,转头又看向一旁的下属。
那人会意,走到跪在地上的那对母女跟前,露出和善的笑容“二位怎么打算?”
“……”
不仅是那对母女,就连钱言也愣住了。
“火步灭!你什么意思?”钱言奋力挣动着,可对方却看也没有看他。
那名下属接着说道“我们城西对于妇女很是欢迎,毕竟少有女子愿意来这里。虽然有许多重情重义的汉子,却大多打着光棍。您若是愿意留下,我们自会办理与钱言和离的手续,为您安排些简单的活计,往后是自给自足还是再嫁,都看您自己的意思。”
萧容瞪圆了眼“………哎呦喂,这城西可真有意思。”
钱言这人的品性自不必说,能拉着妻女跪下,一同要挟债主,又嗜赌如命,自不是什么好人。
可妇女竟能凭借自己的意愿和离再嫁,放到外面任何地方,都是闻所未闻的。
向来只听过“休妻”,没听过“休夫”啊!
这么一想,火家基本也都是一夫一妻,孩子也不多,所以火府占地也不大。
火步灭听了,解释道“这也是没办法。外头的女子少有愿意嫁过来的,男子倒是不断往里进。我们既然掌管城西,自然也要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