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个?”火步灭有些纳罕地抬起手,映着烛光还能看见手掌的皮肤上,浅色的疤痕闪着微光,“你看见了?”
平日里已经小心注意了,没想到这小崽子眼睛这样贼。
“其实也没甚么,是大伯母的寒症,火粲说先天火体的血可以入药,有祛除阴气的功效,我便按时取一些血给他,熬药时往里添上一些。”
“你可有和伯伯他们提起?”
“提这个做甚么?”火步灭不在意道,“要是教大伯母晓得药汤里掺了血,便不会再喝了。”
到了次日,萧容早早便起了床,和火步灭差不多时候起身。洗漱过后简单用了早膳,火步灭便出门去了。
萧容带着下人去了库房,找到先前从夜市里背回来的几个大包裹打开来,铺散开里面的一堆小玩意儿。
里面除了哄孩子的物件儿,还有匕首、柳叶刀等一些精巧的兵器。萧容瞧见里面有一卷金丝绳,伸手拿起,末端还带着锋利的银钩子。这东西可用来捆绑也可用来攀爬,很是轻便实用,便团成一团揣进怀里。
他身上还带着和火步灭初见时到手的“猫眼儿”匕首,又从物件里面捡选了一柄短剑,约莫有七寸长,挂在腰带上正好垂在膝弯处。
其中一个包裹里还有一串柳叶刀,萧容有些眼馋,往常他瞧见火步灭都是把小刀别在袖子里,遇到险情便可出其不意地投掷。但萧容的袖子没有这种设计,便只取了一枚装在袖袋里,以备不时之需。
来到院子里,他按着记忆里火步灭舞剑的样子比划了一阵。
映着日光的剑身晃眼,直瞧得周围的下人们眼花缭乱。
看他腰板挺得笔直,挥舞起来风声飒然,又精神又有气势。
昨儿个火步灭只比划了那么一回,他便已学得有模有样。这等记性也属实难得了。
萧容手里拿着剑比划来去,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最后收了势,原地琢磨一会子,把剑收回了鞘。
火步灭那套剑法,学学样子倒也还好,可终归觉得差了些什么,形似而神不似。
以往在萧府里练的功法也都是些拳脚功夫,想来另有一套单独习练的剑法。也不知待他回去,能不能从爷爷那里讨到一些?
眼看着短剑无用,萧容低头瞧瞧实在是喜欢,还是没舍得摘掉。
火步灭昨夜不听信他的话,虽然他有些恼火,却也情有可原,毕竟他近来事务尤为繁忙。
可项链的丢失和火粲的反常,实在是令他狐疑。
娘亲亲手为他缝制的小袋子,他往日百般珍视,只在沐浴时防着被水打湿才会摘下,这般丢了实在教他舍不得。
想来想去,果然还是火粲最为可疑。
既然火步灭放着自己不管,又没有限制行动,他倒不如多去查探一下火粲,看能不能得到些有用的讯息。
漂浮着焦糊味、血腥味的黑暗牢室里,少年正侧卧在由粗糙木板搭建而成的窄榻上。
长而末梢卷翘的睫毛不时扇动,黝黑的眼瞳里,透着一抹极浅淡、微微发亮的紫色。
隔着一堵墙的审讯室传来接连不断的凄厉惨嚎,折磨得犯人们心神疲惫、惶惶不安。
这还真是……意外的状况呢。
少年伸出食指,沿着裂开的墙缝纹路慢慢摸下去,再来到分叉处沿着另一条墙缝摸下去。
他的后背流出的血已然凝固,皮肉和布料粘连在一起,麻麻痒痒地疼。
来到这里的犯人,要不是身份尊贵,都要先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上一顿,再丢进牢室里关上一宿。
可……这点小伤他还不放在眼里。
火府的牢室并不多,每人都是单独一间,或许是这里的犯人都待不长久,处理掉了?
门扇被无声地推开,牢室里落入了昏黄的光,两个兵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