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致仕的卫弗突然逝世,皇后伤痛欲绝落胎失女。皇帝大怒之下杖毙了涉事的宫侍,自己也病了一场。卫顺仪为宫侍求情,惹怒了皇帝,被降为更衣禁足思过。
却成就了王恒的获宠之路。
景成元年十月五日,圣旨为卫弗定谥号为“端忠”,令卫氏这一支族人依制丁忧。
十月二十一日,王林进京。元晗留下了王倩,让人领着王林去看王恒。
“曼夕,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经逢大变,王倩与同年的梁玉韩雯雯相比,显得苍老了不少。
“有劳陛下挂念,草民能像现在这般安然度日,全赖陛下仁德,不敢奢求更多。”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不敢欺瞒陛下。”
话音刚落,一叠纸张迎面飞来,几乎在她脸上散落,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
元晗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意“能写出这份《青州六谏》的人,会是安稳度日的人?知道将这份《青州六谏》投给卫执芸的人,会是闲云野鹤的人?曼夕,什么时候你同朕不能说实话了?”
王倩将散落在地的纸张一一拾起,上面熟悉的字体,是多少个日夜的心血。
元晗登基大赦天下后,她随着王林这一支回到原籍。这份《青州六谏》从那时起,便开始构思。
她知道,元晗不可能放心将青州交给田旭。果然,卫执芸来了。她将这份心血交给卫执芸时,拒绝了她的请功的提议。可是这些纸张,还是放在了元晗的御案上。就是她的手稿,没有经过誊抄,直接上呈了御前。
王倩将纸张重新整理好“卫大人真是言而无信,明明答应过草民不要提起的。”
做完这些,又向元晗叩首“还请陛下恕草民方才的欺君之罪。”
元晗的语气有了些松动“别说这些没用的,你知道朕想听什么。”
王倩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文书,笑了笑,随即正色道“青州六谏,第一谏,除王氏余孽。”
能被卫执芸重视并上呈御前的《青州六谏》,必然不是泛泛而谈。纸上的内容有限,远没有王倩自己叙述来的深刻。元晗静静听她说,时而提出反问,王倩也能对答如流,可见是真的深思熟虑过的。
不管是从政权稳固的角度,还是发展民生经济,王倩许多观点都与元晗不谋而合,甚至更加深入。
二人直谈到天色渐晚,王林不得不从内宫折返,元晗才叹道“你若不是王氏族人,何至于平白受牵累耽误这几年。”
王倩自嘲一笑“草民虽然一直都希望不姓王,可是不得不说,若不是这个姓氏,草民对于青州的了解不至于这么深。”
想到她与王氏的恩恩怨怨,元晗也不知怎么宽慰。
“你父亲后来?”
王倩微笑“姨母返乡后替我多方打听,总算是能将父亲重新安葬,也让草民有个了祭拜之处。”
这两年的分离,二人不仅有了身份上的差异,经历的事情也是天差地别。说完了正事,居然无话可聊。
好在王林从内宫出来谢恩,才打破了一室无言。元晗并没有留她说话,让青岚送二人出宫。
原本打算启用王林,但她原本就是青州刺史,又不能贸然将田旭迁调往别处,这样只会让田旭心生警惕。不能官复原职,再加上长史司马都是田旭的心腹,王林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看到了卫执芸丁忧前送来的《青州六谏》,另一条更好的路出现了。
王倩曾是元晗的近臣,天下皆知。只是后来受了王氏牵连,才不得已销声匿迹。现在重新启用,也无可厚非。
而她作为曾经王氏的边缘人,也不会引起田旭过分的防备。让她同卫执芸一样,从澜折县开始,逐步将青州掌控在手中。
而她的姓氏也决定了,她是比卫执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