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竹已经立在檐下,笑着问:“听竹姐姐一脸喜气,可是有什么好事儿啊?!”
听竹是真的高兴,搓了搓发凉的双臂,笑着同春桃道:“今年登州董家的老太君同董家二爷来大都过年,昨儿个傍晚就进了城。老太君怕咱们夫人心急就没有派人过来,今儿个一大早,老太君让董二老爷和董二夫人带着厚礼给大长公主请安,这会儿正在长寿院说话,专程让我来请大姑娘过去。”
“那可真是好事!咱们夫人几年都没见董老太君了,这下可该高兴了!”春桃替听竹挑起厚毡帘。
“可不是么!”听竹笑着进了门。
听到隔扇外听竹的话,白卿言合了书本,吩咐春妍给她更衣。
她记得,前生二舅舅董清岳就是在腊月十九带着外祖母到了大都城,只是那时白锦绣新丧,她大病一场,二舅舅登门那日她浑浑噩噩不曾见过。
后来,国公府出事,其他婶婶的母家避之不及。她的二舅舅登州刺史董清岳,冒死上表替白家求公道。她的大舅舅鸿胪寺卿董清平携全家,披麻戴孝为白家满门收尸。
上辈子无数的过往涌上心头,白卿言眼眶发热,整个人像被泡在酸涩之中,迫不及待想前去拜见唯一为他白家出过头的舅舅。
隔着羊脂玉和翠玉镶嵌的锦屏,听竹见春妍已经给白卿言披上狐裘,笑着上前行礼:“大姑娘,登州董家二爷同董二奶奶来给大长公主请安,夫人遣我来请大姑娘。”
白卿言笑着拿过丫鬟刚装好碳的手炉颔首:“我听到了,走吧!”
一进长寿院,白卿言顾不上去暖阁换鞋袜直直往上房走,穿着湛青色棉袄的婆子忙给白卿言打了帘,向里通传大姑娘来了。
白卿言立在门口,一手将暖炉递给春妍,一手去解大氅,春桃刚上前替白卿言脱了白狐大氅,就见白卿言抬脚进了上房。
春桃还从未见过白卿言如此着急过,忙将怀里的大氅递给春妍,跟了进去。
上房内,大长公主倚在金线绣制的祥云大引枕上,笑着道:“阿宝今日来的如此快,想来是想舅父舅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