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字条是否出自白大姑娘之手,亦不知这位白大姑娘是否已知他身份。
可如今既然送纸条之人按兵不动,不曾挟恩提任何要求,亦没有拆穿他身份,他便以不变应万变,静待便是。
不过他猜,纸条之事约莫同这位手段城府颇深的白大姑娘脱不了干系。
“白家姐姐!”吕元鹏驰马快逼近人群时,勒马跳下马背,手里握着马鞭挤出人群疾步冲上高阶,恭恭敬敬对白卿言长揖到底,又转过身看着眼跪在国公府门前闹事得人道,“今儿个一早,我和萧兄得到消息,有两人买通了一些兵士家眷,要来国公府门前闹事,想来就是这些人了……”
听到萧兄二字,白卿言抬眼。
不远处,披着灰鼠皮大氅的萧容衍,在十几名侍卫护卫下,牵马缓缓步行而来,风度翩翩从容悠然。
凑热闹的百姓听到侍卫呼和声,回头。
只见腰间佩刀人高马大面无表情的侍卫,拎着两个全身血淋淋的男人朝国公府走来,百姓纷纷避让出一条路。
“白家姐姐!今儿个一早,我听闻白家十七儿郎的事情难过不已,来国公府的路上遇到了萧兄,正巧萧兄家里的家老正在同萧兄禀报,说今早替萧兄给几户困苦人家送银子,没成想路过城郊破庙时听有人给兵士家眷分发了银子,说让来国公府闹事,就让这群人说国公爷刚愎用军为青史留名,贪功拿兵士的命不当命!说闹完事之后再给他们每人五十两银子!”
“好阴毒的手段!这是要至我镇国公府遗孀于死地啊!”白锦桐身侧拳头紧紧攥在一起。
那群来国公府门前闹事的兵士家眷抖成一团,吕元鹏连地点都说得如此清楚,看来是事情已经败露,有人想要遁走却被百姓和侍卫拦住,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磕头跪求什么都抖了出来。
“大姑娘饶命啊!就是这两个人给了我们一人二十两银子,让我们来国公府门前闹事的!”
“大姑娘!大姑娘我银子不要了!我都给您!全都给您!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您饶命啊!”
“白家姐姐,你猜怎么着?”吕元鹏甩开大氅下摆,用手中马鞭指着地上全身血糊糊的男人,“这两个男人,就在破庙等着这群蠢货回去,准备把这群贪财忘义的蠢货全都宰了!然后再诬赖到镇国公府的头上,以此来抹黑国公府!”
闹事的兵士家眷一听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惶恐不已,跪爬上前几步,磕头求饶:“白大姑娘!是我们猪油蒙了心才收人钱财来国公府门前闹事,可是……可是小老儿家中只有那么一子!孩子若是死了,我也想要多拿点儿钱财好养老啊!”
“是啊!我们也是迫于无奈啊,要是儿子真的死了,我们这些老太婆老头子要怎么活啊!”
白卿言脊梁挺直立在高阶之上,望着原本前来闹事言之凿凿说祖父害死他们儿子的人,此时正泪流满面以头抢地求饶,心中并无多大波动,反到看着那两个被侍卫压住按死的贼人,问:“何人指使你们?”
那两人被压得反抗不得,其中一个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江湖人有江湖人的义气和规矩,我们本应已死,技不如人被人生擒,我们认栽!白大姑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帮狼子野心之辈攀诬为国捐躯的忠勇英烈,意图构陷国公府遗孀不仁,你等也配提这义字?”她声音沙哑,似已筋疲力竭,心如寒冬,闭了闭眼后道,“如今白门忠骨未寒,便有冷箭欲至我白家于死地者!罢了!白家一门忠骨,人神共鉴!祖父已死,白门男儿尽损,我白家也算能对得住镇国二字了!”
那不悲不喜的淡漠冰冷,充满心力交瘁之感,同刚才满腔义愤,与这围攻镇国公府的贪财之徒据理力争的风骨女子判若两人。却是道不尽的悲凉,如同哀莫大于心死一般心灰意冷。
她福身同吕元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