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儿……”秦嬷嬷迎了上来,见她双眸通红嘱咐让好好照顾母亲,秦嬷嬷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大姐儿放心,世子夫人要强,今早上还同老奴说,她是国公府的主母是大姐儿的母亲,必须得撑住了……她若连白家都撑不住,她又怎么护自己的女儿。”
听到这话,白卿言手心用力收紧,心里酸辣无比。
她想起爹爹来。
想起曾经踏平蜀国那场血战,她围追堵截三日斩下蜀国大将庞国平头颅,一举击溃蜀国战心。
得胜之后,她喜不自胜,爹爹却说她不得军令擅自去追庞国平,让她自去领五十鞭!
她不服气,拧着脖子和爹爹争辩,问:“我取下蜀国大将军首级有功,爹爹为何罚我?”
爹爹双眸通红,气得摔了手中马鞭,一脚踢飞她手中一杆银枪,发指眦裂同她吼道:“因为我是你爹!不论在别人眼里你是多么智谋无双,骁勇善战,对我而言你只是我丢命都不能舍的女儿!”
父母于子女之爱,便是……不论什么时候都想舍命英勇护在孩子前头。
可以后,她再也没有爹爹了!也没有弟弟了……
她的爹爹,死在了凤城。
她的弟弟,死在了南疆。
她点了点头,哑着嗓子同秦嬷嬷道:“嬷嬷别同阿娘说我来过。”
秦嬷嬷替白卿言拢了拢大氅,点了点头,哽咽难言:“大姐儿这几日好生歇着,等国公爷和世子爷他们……他们回来,大姐儿还有得忙。”
她颔首,扶着春桃的手,迎着刺骨寒风慢慢走出院子。
望着高悬于廊檐之下的白色灯笼被吹得胡乱摇曳,她攥紧了春桃的手。
风起云涌,大都城终究还是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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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嘉十六年,正月初五,大雪。
寅时一刻,大都城南门守正挑着灯笼从营房营房出来,命人开城门。
守正转过身,隔着茫茫大雪,有人从长街尽头一片明晃晃的灯火处走来,越走越近守正便看到那人不止三两个,立刻戒备按住腰间佩刀。
镇国公府管事一路小跑先行上前,恭敬对守正一礼,说明了来意:“今日信王扶灵而归,我们家主母带着女眷来城门口迎一迎。”
看清楚来人果真身穿孝服头戴孝布,守正颔首侧身让到一旁。
同是当从军的,虽然他没能上战场,心中也有为国为民之心。
那日国公府门前有贪财忘义之徒收了别人的银子,去国公府闹事,白家大姑娘一番话,更是激起了男儿一腔沸腾热血,眼中含泪恨不得随国公爷一起战死沙场为国尽忠。
如今国公爷和白府男儿马革裹尸,白家遗孀出城来迎理所应当。
镇国公世子夫人董氏,携二夫人刘氏、三夫人李氏、四夫人王氏,还有挺着肚子的五夫人齐氏,连同大姑娘白卿言、二姑娘白锦绣、三姑娘白锦桐,还有前日刚被行了家法硬撑着爬起来的四姑娘白锦稚,连同白家的二姑娘秦朗,在白家护卫、仆从跟随下立在大都城南门外,静候白家英雄归来。
人群中传来家仆隐隐的抽泣声,反到没有主子显得刚强。
茫茫大雪,遮人视线,白卿言视线所及除却鹅毛大雪,便是漆黑一片。
白家男儿皆身死,这锦绣大都之内畏惧白家恼恨白家的人,怕都高兴的睡不着觉了吧!
可前路漫漫,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呢?
白卿言眸底寒光乍现。
虺虫蛰伏,冬眠春猎。
不急,不急……
双目通红的董氏低垂着眼,侧身替白卿言拢了拢大氅,手指克制着不住的颤抖:“让你们几个孩子留在府中陪你祖母照顾妹妹,就是不听……”
她轻轻握住母亲冰凉的手,不禁眼圈一红,用力攥住:“我等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