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登州刺史,手中握着登州军,太子能与父亲拉进关系的最好方法便是姻亲,但父亲没有嫡女,我只是一个小小庶女,若入太子府,顶多也就是一个侍妾,连侧妃的位置都够不上,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戒备心过重,可我看着我姨娘,我真的不想为人妾室,哪怕让我嫁于田头农汉,我也只想当个正头娘子,不想为人妾室。”董葶芸说着红了眼,“而且,但凡手握兵权之人,最忌讳的便是过早结党,若是我入太子府……父亲不结党,旁人也会以为父亲结党的!”
同样是庶女,同样能看透太子若要董家庶女……是为了舅舅手中兵权,一个为私心绞尽脑汁想要踩着董家上位,一个同样也是有私心却也兼顾大局,避之不及。
难怪,祖母会将董葶芸养在身边。
这样的姑娘,聪明,知分寸,识大体。
“装病就是了,何苦真的为难自己。”白卿言拉着董葶芸在身边坐下。
“不想让父亲为难,父亲性情耿直不说,且本就对庶女有偏见……若我装病,被父亲知道,怕又要受责罚。”董葶芸说到此处低下头,语音略有些哽咽。
董家庶女难为,白卿言知道的。
她拍了拍董葶芸的手道:“外祖母是你的祖母,你别怕……外祖母会护着你的。”
董葶芸点了点头。
“去将头发绞干好好睡上一觉,别担心!”白卿言安抚董葶芸。
第二日一早,太子刚起身便听说昨日董府之中有事发生。
太子用蜜水漱口后,拿起帕子擦嘴,问全渔:“昨日董府出了什么事?”
全渔摇头:“奴才无能,没有探问出来。”
太子随手丢下帕子看着全渔轻笑:“登州董府,向来铁桶一般,连父皇都打探不出消息,更何况你,若是真让你打探出来了,孤才要怀疑这是否是董清岳想让孤知道的,摆膳吧!”
“殿下鉴往知来,奴才跟在殿下身边,竟然连半分也没有学到,真是惭愧!”全渔笑着摆手命人摆膳。
太子要巡营,董清岳和白卿言自然相陪,路上太子似无意问了董清岳一句董葶枝,没想到竟让董清岳脸色大变,见董清岳唇瓣嗫喏,似是难以启齿,太子越发来了兴趣。
无奈之下,便将昨日董老太君查出董葶枝并非是他亲生之事告知太子,直叹气:“身为男人,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也幸亏董家庶子庶女降生从不报喜,知道董家有庶女的人并不多,否则……微臣就要成天大的笑话了。”
见董清岳脸色青紫,果然是气急了,太子错愕片刻,拍了拍董清岳的肩膀,男人最能理解男人,这小妾给带了绿帽子,自己还给旁人白养了孩子,别说是董清岳,就是放在普通人家,男人怕也没法忍下去。
要说还是董清岳仁慈,这要是太子……那孽种和那小妾绝对见不到今日的太阳。
刚想到这里,太子突然想起昨日自己让全渔送出去的玉佩,顿感尴尬,打算回去就让全渔一干人等将此事藏在心里绝口不提。
太子人刚到营中还未来得及替皇帝犒赏将士,便接到大都城急报,皇帝与秋贵人骑马时坠马,情况不容乐观,皇帝在昏迷之前,请已经致仕的帝师谭帝师回朝,与大长公主协助梁王主事,招太子速速回都。
太子一听,顿时脸色大变,还哪有心情在登州犒赏将士。
皇帝重伤昏迷,皇后梁王难道不会趁机把持朝政?万一要是他在皇帝咽气之后回去,谁能保证皇后和梁王不会铤而走险假传圣旨,弄出一个废太子,传位旁人的事情来,届时不在大都城的太子反倒成了乱臣贼子。
白卿言乍一听了消息,惊得拳头攥了起来。
如今白家需要的是稳定的局势,绝非让皇帝在这个时候出事,不过……皇帝总算脑筋还算清楚,没有让皇后主事,而是请回了谭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