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荀望着萧容衍的眸子胀痛,眼泪悬在眼角,不敢眨眼。
看着谢荀愧疚的模样,萧容衍声音反倒平静了下来,带着几不可闻的叹息:“这……才是你谢荀身为男人,身为军人,应当做的!”
说完,萧容衍拉开隔扇,头也不回朝黄宅外大步走去。
谢荀跪于床榻之下,听到张岩追着萧容衍离去的脚步声,眼角泪水绷不住,滑进嘴里,苦涩难当。
不过多时,细雨悄无声息而至,雨声越来越大,廊檐多了一道雨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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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荀双腿已麻,耳边尽是雨打金桂叶的声音,他转头看向未关的窗棂之外阴云重叠的低沉天空,虚弱无力扶着床榻边缘站起身来,视线不经意落在刚才萧容衍坐过的八仙桌上。
想起萧容衍临走前,手指敲击八仙桌边缘的动作,他艰难迈腿走至八仙桌边……
当明诚公主亲手绣的荷包出现在眼前,谢荀顿时泪流满面,险些站不住摔倒。
他颤抖的手指轻轻抚了抚那荷包,复又用力攥在手中,死死咬着牙,双眸充血通红,耳边全都是萧容衍临走前的那番话。
他谢荀得站起来,他要带着大燕铁骑横扫列国,他要大燕成为列国畏惧的强国,成为能一统天下霸主,强大到再也无需大燕女子远赴异国他乡和亲!
乱世,兵强则国强,国强则民不惧邻邦强敌。
他谢荀,要成为大燕真正的战神,要让大燕百姓相信,他谢荀有能力率兵护大燕一国周全,要让大燕再无女子为国远嫁和亲之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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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嘉十六年九月二十四,安平大营两万将士护送太子启程回都,与遭遇两次刺杀的太子车驾,于九月二十七怀璧城汇合,直奔大都。
宣嘉十六年九月二十九,太子于华阳城受阻,华阳城守将称接到上令,只许太子车驾通过,安平大营诸将士不得圣命擅自出安平大营,若不速速返回,以叛国罪论处。
镇国公主高举皇帝招太子回都密诏,称华阳守将若敢拦截,以谋逆罪论处,九族皆诛,华阳守将见圣旨,打开城门放行。
皇后接到消息,于宫内坐立不安。
梁王一向以软弱无能示人,挂名理政,可如今朝政有谭老帝师和吕相把持,皇后插不进去手,宫内大长公主以皇后有孕皇帝疼惜皇后辛苦为由……接管后宫之事。
如今皇后就算是去看望昏迷的皇帝,大公主都在一旁杵着,皇帝寝宫更是被围的水泄不通,根本就不给皇后在太子回大都城之前,有所动作的机会。
这一路白卿言将符若兮的消息藏的严严实实,皇后不知……符若兮到底是为她而来,还是为太子而归,成日战战兢兢,胎像不稳,又将信王唤回宫中相陪。
信王入宫,屏退左右,跪坐于帷幔之下,低声同高座凤位上的皇后道:“母后,符若兮恐怕是靠不住,父皇若真的见过符若兮出入皇宫时辰的册子,一旦醒来……母后便是万劫不复!”
皇后背靠隐囊,细长如葱白的手紧紧握住膝上如意,眸色沉沉:“我信中已经说的明白,符若兮不傻,他难道就不会想到……他出入皇宫的时辰登记在册?他若不帮我们母子,一旦出事我必然会将他扯出来!”
信王垂眸静思,起身拎着衣摆疾步走至皇后身旁跪下,压低了声音道:“虽说如今大长公主制住宫内,谭老帝师协助梁王主理朝政,可梁王是我们的人!若是母后能给舅舅去信一封……”
“母后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是想让母后联系你舅舅……把控禁军,等太子回大都城进宫之时,半道截杀!对否?”皇后凤目朝着信王看去,眸色沉沉,“以为母后没有想过吗?但大长公主早有防备,将你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