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曾经萧容衍说过,燕沃仰赖广河渠成为沃土之地,当年燕国修建广河渠之时人力财力不够,水利大家司马胜先生担心水患误民,所以修渠时经过精巧构思,广河渠只有在牛梁河丰水期时才有水且充沛,但行此法修广河渠至多只能维持二十年。
要使广河渠利在千秋,必要在二十年之后重整重修,扩建延长至长河。
若是白卿言能劝动太子重修广河渠,连通长河……重新将燕沃变成沃土之地,再让沈天之去治理,相当于将粮仓攥在了自己手中。
若是白卿言记得不错,春闱之后,就该官员考核了。
“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白卿言将灯罩挪开,把手中纪庭瑜送回来的消息烧掉,“我们白家走到现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步,已可以在各粮道、粮仓、良田之地安排自己的人了。”
白锦绣手心收紧,长姐手中有兵,又要把控各要道和粮仓良田,所图是什么不必明言,白锦绣与白卿言多年默契已然清楚。
大晋皇室昏聩,视百姓为刍狗,君王不仁,储君不贤,是该反!
听到屏风外沈青竹吃点心噎住捶胸口的声音,白卿言视线朝屏风外看去:“让人再给青竹拿壶茶来,看来是噎住了!”
沈青竹噎得难受,用力捶了捶心口,打了一个嗝舒服不少,忙行礼道:“大姑娘不用了,已经好了……”
“你一定是昼夜不歇将信送来的,去暖阁睡一会儿,我让小厨房给你准备下一碗热汤面,你吃了再睡一会儿!”白卿言说。
沈青竹也的确是又累又饿,点了点头,正要去暖阁休息,又想起董氏临行前的嘱托,对白卿言一礼后道:“大姑娘,夫人让我带了句话给大姑娘,若是大姑娘此次又带伤,就甭回朔阳城见她了。”
白卿言:“……”
原本表情肃穆的白锦绣看到自家长姐愣住的模样,抬手掩着唇低笑一声:“这话……倒像是平日里三婶和小四说的,不成想大伯母竟然也让青竹给长姐带这样的话!”
后来,厨房下好了热汤面给沈青竹端来时,都没有能叫醒沈青竹。
白卿言写了一封信命白家护卫送回朔阳交到太守沈天之手中后,便去看了看沈青竹,替沈青竹掖好被子,吩咐清辉院上下行动轻些,别扰了沈青竹休息。
太子妃产下皇孙的消息大都城清贵人家已经都知晓了,太子为避免闲杂人等登门扰了太子妃休息,还专程派人去告知了太子妃的娘家人,自家人前往太子府探望太子妃也就是了,千万不要带旁人。
太子妃娘家母亲得了信儿,今日一早便去了太子府。
旁人去不了太子府探望太子府,自然就想到了太子器重的白卿言,正如昨夜白卿言同符若兮所言,今日来白府探望白卿言的人极多,二夫人刘氏在前院忙着应酬。
太子为了显示看重白卿言,早朝之后回府更衣看过太子妃和小皇孙后,又让全渔挑拣了名贵补品,前往镇国公主探望白卿言。
白卿言听闻太子前来探望,拖着病躯起身在镇国公主府门外相迎,这一下……旁人也都看清楚了,白卿言那煞白的脸色,仿若风一吹就倒的瘦弱身形,这才明白……镇国公主此次的确是伤的不轻。
太子忙虚扶起白卿言,与白卿言一同进了正厅。
今个儿早朝之上,太子已经向皇帝请奏……让符若兮领任巡防营统领,朝臣都称赞太子有容人之量。
太子将此事同白卿言说了,得到白卿言的称赞太子心满意足,还没等太子高兴一会儿,太子便又听白卿言道:“太子殿下可知道……今岁燕沃雪灾之事?”
太子端着茶杯喝茶的手一顿,放下茶杯颔首:“没想到镇国公主也知道了,还在年里的时候孤便已经接到奏报,但因为大梁战事吃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