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我甩开赵将军是有原因的。”白锦稚神容难得一见的郑重起来,“长姐可记得曾经二姐刚刚嫁给二姐夫时,在秦府我曾挥鞭教训秦家那两个姑娘,拦住我的那个秦家护卫?”
白卿言听到这话,将手中的笔放下,望着表情郑重的白锦稚:“有些印象,你说……”
若是白卿言记得不错,那护卫接住了白锦稚的鞭子,她曾草草看了一眼,如今留下印象最深的约莫就是那护卫的眼睛,眸色锐利。
“这个护卫名叫孙文遥,听说是在二姐嫁去秦府没多久便离开秦府去从军了,而此次平定韩城之后,韩城勋贵生乱,这孙文遥便对我有了救命之恩……”白锦稚刻意强调了救命之恩这四字,并不像感激涕零的模样。
“这位孙文遥是故人,曾经小小护卫便敢和我动手,我想着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便将人放在了身旁,也可以时时与他比试较量。”
白卿言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白锦稚抿了抿唇说:“之前大梁的宗室之人声称上缴了全部家财,想要给全家求一条活路,在加上韩城王求情,我便应允了,后来就是这位孙文遥查出来,那些勋贵宗亲离开韩城时,竟是在夜里大箱小箱子往外运,请我前去将人拦下来!”
白卿言听到这里,眯起了眼。
“蔡先生的意思是,我去警告一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他们已经运出韩城的家产,扣下还在韩城没有运岀去的,以此来先稳定住大梁,待到以后彻底将大梁掌握在咱们大周手心里之后,再秋后算账不晚。”白锦稚手肘担在桌几上靠近了白卿言一些,继续道,“我深以为蔡先生说得对,毕竟现在特殊时期,刚刚打过……大梁大多又都是归顺长姐的,我们当用怀柔手段安抚人心。”
白锦稚能说出这样的话,倒是让白卿言刮目相看了。
“我将这些人拦下来后,本打算按照蔡先生所言收了这些人的家产,吓唬吓唬放人,当时是让这位孙文遥将人带走先带回各自府中,暂时不许出城……”白锦稚声音极低,“后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还未出城的两个大梁勋贵宗亲,在交上来家财时,送家财的仆从们竟然都是顶尖杀手,一个个冲着我来了!”
“这孙文遥替我挡了一刀,那两个宗亲高呼说我食言要取他们一家老小性命,不得好死天打雷劈,便都死在了这个孙文遥的刀下。”白锦稚语声深沉。
“后来,其他勋贵见状都乖乖将家财交了上来,匆匆离开韩城!蔡先生也觉得孙文遥当时不该直接杀了那两个大梁宗亲,应当问问……何以他们都认为我要他们一家老小的性命。”白锦稚说到这里眸色越发冰冷,“我便装作恼火至极的样子训斥了蔡先生,称孙文遥是我的救命恩人!质问蔡先生是否怀疑孙文遥,若是蔡先生怀疑孙文遥就是怀疑我。”
白卿言唇瓣微张,望着白锦稚的目光越发柔和,白锦稚所表现的倒是和她之前的性子无差别,重情重义冲动易怒。
“私下里我又嘱咐蔡先生去查孙文遥将那些宗亲送回各自府上之后,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后来查出来孙文遥虽然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孙文遥的下属私下里却议论说,高义郡主在榨干他们这些大梁勋贵宗亲的家财,而后将他们处置干净,听到这话……那被扣府中的宗亲才设法传出消息,才有了这场乱事。”
白卿言点了点头。
“而后,等孙文遥伤口逐渐恢复,我这才去问孙文遥,为何要对大梁宗亲痛下杀手……”白锦稚冷笑,“那孙文遥竟然说,因为他无法看着有人对我动手,因为他对我动了情,但自知身份低微不敢表露,此次宗亲刺杀我,他才实在是忍不住了。”
看白锦稚这样子,便知道白锦稚一个字都未曾相信。
“然后呢……”白卿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