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玉蝉之中是否藏着什么文字或者是图,在回来的路上,对着琉璃灯试了一下,但没有什么反应。”白卿言瞧着慕容衍,“可在小四以为这是你的玉蝉时,那天凤国国君的表情……我觉得这玉蝉似乎对天凤国国君的意义非凡,或许……需要有两枚玉蝉凑在一起,才能知道这玉蝉到底能做什么?”
“这玉蝉和那个天凤国国君手中的真的一模一样哎!”白锦稚也凑到白卿言案几前,饶有兴趣盯着那枚玉蝉,“不然……用火烤一下试试?”
“别瞎闹!”白卿瑜说。
“我说笑的!”白锦稚嘿嘿一笑,问慕容衍,“姐夫你们大燕是不是早就知道天凤国的存在?”
慕容衍摇头:“若非那位叫崔凤年的商人发现了天凤国,并且将天凤国造纸……还有鞣制兽皮的技术带到了西凉,大燕也不知道雪山那头竟然还有一个天凤国。”
“相隔一座雪山,大燕姬后手中……和天凤国国君手中,居然有一模一样的玉蝉,这玉蝉还是天凤国的国宝……”白卿瑜眉头紧皱,“以前在姬后身边伺候的人,是否有还在世间的?”
慕容衍想到了冯耀,颔首:“有位一直照顾我母亲……兄长的长辈如今还在,现在在阿沥身边,此次他人也来了。”
慕容衍将玉蝉放在白卿言的手心里:“玉蝉你先拿着,我回去问问冯叔,看冯叔是否知道些什么。”
白卿言点了点头。
用晚膳,慕容衍心中惦记着玉蝉的事情,未曾久留,先行告辞……
白锦稚自告奋勇送萧容衍出城,白卿瑜陪白卿言在书房批阅快马送来的奏折时,白卿言将姬后留下的竹简递给他,让他看。
白卿瑜几乎是拿到手里就放不下了。
这是白卿瑜头一次接触到姬后留下的书籍,震撼之余也有很多不大明白,与白卿言一同讨论。
“阿衍说,姬后将这些书籍封存了起来,是觉得……这些治国之道,并不适合这个时代,太过超前。”白卿言扶着隐几略略撑起身子,伸手给白卿瑜指了指竹简一旁的一行小字,“你看,这里……虽然字迹相同,但是姬后在这里写道……改革变法需要循序渐进,步子若扯的太大触及世族利益,皇权亦可被颠覆。”
“燕国世族割据的局面由来已久,改革变法自然要小心翼翼,可我大周新朝初立,又以天下一统为目标正是万众一心之事,所以阿姐……若是要改革变法,对我大周而言此时反倒是最合适的!”白卿瑜将竹简卷起来攥在手心里,“别说我白家本就是世族出身,阿姐是以兵权和民心夺得了大周,如今军心凝聚,可以说长姐凡有调动,将士们无不从命,所以长姐不必太受姬后这记录影响,两国形势不同……”
自古手握军权者才有话语权,而今……军权尽在白卿言一人手中,不论是大梁降将所率领的兵马,还是前朝旧时的林康乐、王喜平……谢羽长等等这些领兵大将,如今也是誓死效忠白卿言。
她皇帝之位,是从军权之中来的,又逢举国上下目标一致之时,所以此时改革变法,对白卿言来说阻力最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
“阿姐,真以两国国策论输赢,我大周比起燕国占据天时,一定会赢!”白卿瑜更相信自家长姐。
书房内三十六头的莲花灯摇曳着,春枝换了个更亮的琉璃灯盏过来,又给他们二人换了酽茶,又端了几碟点心过来,才绕过屏风,打帘退了岀去。
夜雪越下越大,春枝关上隔扇从棉毡帘子里退出来,裹着雪花的东南风便扑在了她的身上,春枝同守在外面的宫婢太监一同立在廊庑下,搓了搓双臂,余光瞧见敞着的院门外一团柔橘色的光摇摇晃晃晕开在鹅毛大雪之中,缓缓朝着小院的方向而来,忙唤魏忠:“魏公公……”
抱着拂尘的魏忠应声,已然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