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东京西部郊区的一所监狱。
艳阳高照,光线灼人,公路被烈日烤得发烫,脚踏下去一步一串白烟。
监狱门口的两名持枪哨兵,身姿挺拔地像是北方的白桦树。
走进细看,古井不波的脸颊不住地向下淌着热汗。
他们的眼神注视着门口停着的一排高档轿车,车群统一黑色,下车的人高矮胖瘦,长发短发光头,形形色色,有蹲着的,有坐在车盖上的,有倚靠着车门嚼口香糖的,但无一例外不是目露煞气。
架势像极了包围监狱门口。
这时,大门右侧的金属窄门“咣当”一声开了。
所有人立马恭敬站好。
穿着黑色短袖的魁梧大汉,裸露的手臂满是骇人的纹身,并有延伸到前胸后背的感觉。
大汉龙行虎步,残了两根手指的右手臂提着黑色皮袋,走了没几步,往右随手一丢,黑色皮袋重重砸在其中一个哨兵的脸上。
他回头碎了口浓痰,“什么狗屁东西?出来了还不要什么有什么!”
哨兵踉跄着重新站好,咬着牙齿没说什么,黑色皮袋滚落到一旁。
拖着一头干净长发,下巴蓄着毛糙短须的瘦削青年在金属栅栏门内默默看着大汉钻进高档桥车,“咣当”,窄门开启。
“去吧!”半百头发的警员推着他的背部。
藏青衬衫的岛田行人缓缓走出监狱,走路姿势像是蹒跚学步的少年。
在即使要站起来也需要警员允许的日本监狱,他的长腿,快要废了,就是不知道心废没废。
路上尘土飞扬,瞬间没了一辆车。
驻步在原地,岛田行人贪婪地吸了口监狱外满是灰尘的浑浊空气,一口又一口。
之后,他在哨兵鄙夷的眼神中,捡起了之前魁梧汉子用来“砸人”的黑色皮袋。
一手提着一个,岛田行人慢慢踱步到马路对面,摆好两只皮袋,倚靠着一颗行道树,跏趺坐在黑色皮袋上,闭目养神。
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被长年的监狱生活折磨成的废人。
等了约莫二十分钟,一辆破旧的轿车开到马路旁边,车内传出剑持勇醇厚的声音,“行人,久等了,手头有重要案子要忙,迟了会,快上车吧!”
岛田行人不知何时睁开眼,“剑持叔,你来得刚好,早上太兴奋,没睡好,刚补了个觉。”
他边说话边起身将两个皮袋装进打开的后备箱。
……
黑色车阵中间的高档汽车。
“大哥,那只黑色皮袋里的释放证明,不需要?”
魁梧大汉坐在后座,拍拍宽松的裤兜,狞笑道“重要的东西我随身带着,废话不要太多!”
平头中年人讪笑一声,不再多嘴。
“岛田,我们算两清了!”车子驶向城区,他望着陌生的街道,舔舔开裂的嘴,浑浊的眼神中多了股莫名的意味。
……
“我们去吃顿饭吧!你在里面这么多年,应该没怎么好好吃过。”剑持勇在岛田的一头微自然卷的长发上多看了几眼,“咕唔~”,启动车子。
“这要怎么说呢?其实监狱的饭菜还蛮可口。”
“安全带系好。”提醒了一句,剑持勇揶揄道,“那倒还算可以?”
“嗯~”岛田系安全带的动作很生疏,“生活的话,不算好,困在寒冷幽闭的单人间,没人能回应你,对我这种偶尔有演说癖的人,很不友好,而且里面有蛮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在外面生活不能自理,故意犯罪进来,就是为了能够享受免费的一日三餐,和让狱警给他们换尿布。”
“坏人变老了,出来后有什么计划吗?”
副座的岛田行人伸直慵懒的身体,自己从烟盒里抽了根烟,烟头放在车载点火器上灼烧,之后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