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七,金距院拿到诸京署‘市令’,将与长安县衙合开酤肆卖酒。”
……
“八月初二,宴请万年县令、主簿及不良帅等人。”
“八月初三,有一携饰金鱼袋者来见,一个时辰乃去。注当夜李渔月下独酌,大醉。”
“八月初四,东市平升坊、长乐坊、邑安坊,三家隆运赌坊分号开业。”
将手上卷宗一合,苏小舟望向李弘,“殿下,这就是李渔将军近半个月来的行踪。”
薛益立功心切,每日记录的很详细,再通过暗线送回宫来。
李渔这家伙,这真是个混混!短短两个月,已经从西城染指到东城,还跟两县府衙打成一片,不仅斗鸡场、赌坊生意兴隆,就连官营酒肆都能参上一脚。窝在漠北这十年可惜了,他要是留在长安,早就是城中一霸了。
“棘剡还是老样子,风一吹就能生根发芽。”李弘温和地笑着说。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似乎并不在意迟迟未能查清李渔因何回京。
“殿下不觉得奇怪吗?昨日与他相见的人是谁?拿着饰金鱼袋,应该是三品以上文武官员。难道是兵部尚书?不可能啊,薛益经常出入大明宫,应该认得他的样子……”苏小舟嘀咕道。
李弘敲了敲她的额头,“我看,你倒是有点儿奇怪。”
“嗯?”
“一大早便来跟本宫说李渔的事。难道忘了今天什么日子吗?”
“今天是……”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苏小舟还是没想到今日的特别之处。
“你没发现一个上午,都没人来打扰我们吗?”
“啊——”
苏小舟差点跳起来,“今天是休沐的日子!”
从前,她绝不会忘记休沐日的。
近来,很不对……
当差的,能糊弄便糊弄,千万不能琢磨差事。长安乃天子脚下,就算李渔有通天本领,也搅不起什么大浪来。近来盯他盯的太认真,太上心了,这个苗头可不好!
见她这副悔恨的样子,李弘噗嗤一笑,摆手道“你回家去吧。有什么事,明日回来再说。”
“谢殿下,可是,那个人……”
把到嘴边的话吞回去,苏小舟暗暗告诫自己,如果殿下都觉得不要紧,自己更不应该太当回事。
哪怕李渔是朵蒲公英,风一吹满地生根发芽,只要他长不成参天大树,对殿下造成威胁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