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但是此事不可宣扬,待兵部有了回音,立刻找理由解除婚约。太子殿下那里,我自有说法,你一个字都不可以提!还有,斗鸡场、赌坊、酒肆……,到此为止,不许再往前走了。”
“好,一言为定——”
李渔提拳对到她眼前。
苏小舟心不甘情不愿地攥紧拳头,跟他碰了一下。
第二天,薛益的传书准时到达。
守在门房收了信,苏小舟立刻藏到房中,战战兢兢打开来看。
果不其然,上面写着八月初五,李渔携二十余人,赴东市酒肆面相荆州长史之女,详情不明。午后,见京兆尹府掌媒,请代为与苏氏议亲。当夜画舫游湖,十二歌舞乐姬随行。
蠢货!知道薛益是盯梢的,也不瞒好点……
混蛋!前脚议亲,后脚就跟烟花女子去游湖!
迅速把纸条撕碎,她深深沉了口气。
必须找机会告诉殿下这件事情中,苏家是被动的,她也是迫不得已。相信他应该可以理解。
“吱呀——”门忽然被推开。
这回,她着实吓了一跳。
今日,太子殿下也太无声无息了,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殿下——”
纸片散落一地,她慌忙站起来,“散朝了?”
果然心里有事是藏不住的……
“咳咳——咳——”
李弘猛咳了一阵,脸色有些异样的微红。
“殿下,你快坐下。”
扶他在矮榻坐下,苏小舟一阵揪心,手忙脚乱去倒水。
太子殿下的瘵症又加重了,往年一向秋冬最重,现在还是夏季,竟然白日里也咳起来。只怕到了今年冬天,情况会更糟。
“咳咳——,本宫今日并未去上朝。”
“是,近来天燥,殿下不宜操劳。”
把水递到李弘手上,看着他啜了几口。咳声放缓,她的一颗心才慢慢放下。
“听说英国公府和苏家,正在为你妹妹和棘剡在议亲?”李弘慢条斯理地问。
“啊——”
苏小舟忽然双腿发软。
果然瞒不住,但没想到殿下这么快就知道了。
“殿下——”
她猛然跪在他面前,“家人一片苦心,都是为了臣。求你宽宏,只罚臣一个人。”
“现在只有你我,跪什么?”
拉她起来坐到身边,李弘斜靠到她肩上,柔声说“本宫与棘剡自小便相识。在他的陪伴下,度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时光。只可惜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母后便执意要老国公把他送回漠北去。本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
他的声音十分沉缓,仿佛在追忆很久之前逝去的时光,满怀心事的样子是苏小舟从未见过的。
李渔果然是对太子殿下很重要的人。看来王昭说的是真的,他果然犯下大错才会被放逐十年。
让曾经危害儿子的人回来,武皇后所谋必然不简单……
“咳咳咳——咳咳——”
阵阵猛烈的咳嗽之后,李弘断断续续地说“本宫这副身子,大约撑不了多久了。曾经自私的想过,要一直……一直把你留在身边。但如果那个人是李渔,我希望……往后能由他照顾你,带你去看我们经常畅想的天宽地阔。”
一国储君,忽然说这种话,实在不祥。
苏小舟抓紧着他冰凉的手,“殿下,你别这么说。陛下把药王留在长安了,你的病一定……一定会有办法医治的。”
今年春天,孙大夫为太子殿下诊治之后,便上疏恳请返回故里。陛下未准,又赐给他已故鄱阳公主的宅邸居住。
虽为留人,其实,留个安心……
李弘轻叹了口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