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真切,她没回答,直接起身出去了。
她外面穿的还是孝衣,行走在院里倒也不显眼,低着头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哪个丫鬟。
经过梅园旁的空地时,忽听见一阵阵呜咽,季楚奇怪,难道是哪个仆人?怎得半夜哭的这么伤心?有些和父亲情深的仆人纵使再伤心也不会在这没人的地方哭啊,有些人总是人前哭的伤心……
借着月光,她看到了空地旁的兵器架旁瘫坐着一片白,待她再绕着小路往前走一点,才发现那是阿铎……
梅园之中特意僻出一片空地,砌了一座石台,专做练武之用,这还未到寒冬,梅圆有的只是光秃秃的枝桠,影影绰绰地映在台上,只见阿铎怀里似乎抱着一把剑,背靠着插着各样兵器的木架,哭的双眼红肿。
刚才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心情,此时顿时就如泄了闸一样,季楚的眼又红了,那剑她知道的,就是作为证据呈上的玄霜,阿铎以前总是闹着想要一把剑,爹爹其实早就为他物色起来了。
玄霜是父亲亲自指导画师画的样式,又亲自去铁匠坊煅炼的,她还曾经一度闹着要据为己有,现在想想,父亲是惯用刀的,当天之所以拿着它就冲到了客栈,想来当时正欣喜地打算把这个剑当作生辰礼吧……
“噶!”林中忽然飞起一只乌鸦,拉回了季楚的思绪,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去过账房,便没有和阿铎说话,就低头离开了。
来到账房外,孟管事已经等候多时了,开了至少有三道锁才进了账房,她没有点灯,迅速地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几大本,干脆利落地离开,落了锁,确定周围没人后,季楚就去了隔壁孟管事的屋子。
这屋子平时是孟管事办事的地方,有时候还会有一堆小仆们在这打牌喝酒。
孟管事为季楚点上了灯,便把门关上,搬了个小板凳坐到了门边,借着昏黄的烛火点起了水烟,“小姐,老婆子在那边还好吧?”
季楚翻看着账本,轻声回道“好,就是夏嬷嬷一直惦记着元宝什么时候能娶亲,每次都让我来信催呢!”
窝在角落里的孟管事又吐出了一阵烟雾,露出了他有些黝黄的牙,憨厚地笑道“嘿嘿嘿,老婆子还是这个样子,讨媳妇哪是急得来的呀……”
就这样,孟管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季楚聊着天,没多久季楚就算好了想要核查的部分,她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把账本放了回去,悄悄回了自己的院子。
幸而娘精通算法,从小便教了她如何看账核账,虽然那时候她还总是算错,但是熟能生巧,所以季楚十五岁便可以熟练地算账了,甚至还去过账房代娘查账,这才对各种账本的位置了如指掌。
她推开房门,正支着胳膊打瞌睡的秦起被惊得头如蒜捣,抬起头时见季楚回来了,不自觉地卷起了嘴角,笑得有些孩子气,“回来了……”
“算的怎么样?”
季楚拿出了几张纸,展开在秦起面前,这里的蜡烛点的很多,烛光比刚才亮的太多,“我没有查所有的账,只是查算了一些府里的财产和这几年为隔壁还有祖母支出的钱,我现在还不知道婶婶她到底要干嘛,只是想着把这些账目算清楚,以免祖母出幺蛾子。”
不一会玉愿便过来提醒她们要去守灵了,出了屋子,季楚就觉得不对劲,转身问道“怎么没见玉夙?她今天是怎么了?”
玉愿的眼神暗了一下,有些失望,还有些羡慕,“她有些不舒服,我就代了她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