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生生把朱棣气的不轻,幸好他身体强健,否则此刻定会咳出一口老血来。
“二弟,你要做什么?”朱高炽厉声问道。
“做什么,难道这天下最终一定要交到你这个病秧子手上吗?你不要忘了,这天下是谁打下来的,没有我,能有你们的今日吗?”
朱高煦这是一把又一把的往朱棣的怒火上浇油,朱棣眼底满是气愤和失望。
“你想做什么?”朱棣强压着怒火问道。
“父皇,儿臣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什么东西?”朱棣缓缓闭上眼睛问道。
“皇位。”朱高煦毫不犹豫的说道。
此刻,整个大殿一片安静,朱高炽看着朱棣佝偻的勉强支撑起来的身体,很是有些心疼。
“你觉得你配吗?”朱棣抬头,眼神恢复了平静。
“我不配,难道他就配了吗?他都没上过战场,是我跟着您九死一生,才有了如今,可天下太平了,您的皇位做稳了,您就不要儿臣了,父皇,他们都说您疼我、宠我,可是自从皇兄做了太子,开始辅政,每每在大殿上,您怎么看他,又是如何看我的,您自己不知道吗?我在你们眼里就像小丑一样,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我讨厌所有人看我的眼神,我要你们统统对我俯首称臣。”朱高煦像是压抑了很久的一只困兽,如今面目狰狞的指责着将他养大的人。
朱棣和朱高炽此刻看着几乎发疯的自己的至亲,脸上的表情很是心痛。他们都是朱高煦今日所作所为的推手。
“你抓了何先生?”朱棣缓缓开口问道。
“是,您让我事事都听他的,我照办了,但东宫之位不还是落到了皇兄的手里吗,父皇,他很不喜欢我,除了逼不得已要同我说话,他连一顿酒都不愿意同我喝,您为什么要派这样一个人来辅佐我呢?皇兄刚刚来京师的时候,是您亲口告诉我,说他身体不好,我要做好准备,可如今呢?您还是把太子之位给了他,那我又算什么,您自己的说过的话,又算什么?”朱高煦此刻不管不顾的质问着,似乎他也知道,从他说出要皇位的那一刻起,他与自己的父皇就不可能心平气和的聊天了。
朱棣一向对朱高炽的态度,让他早就习惯了,但亲耳听到自己与朱高煦的不同,他难免还是要伤心一下的,天下父母对于自己的儿女,大多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但朱棣过分的太多了,当然比他更过分的是他的父皇。
这个时候何景明被带了上来,朱高煦一下子就慌了,他没让人把他带进来,他的计划还没开始呢,立位的诏书,他还没有拿到。
“陛下。”何景明行礼道。
“如今这个局势,你自己说说吧,你到底是谁的人?”朱棣问道。
何景明缓缓起身,看了看此时在殿中的父子、兄弟三人,对朱棣说道:“今日是太子妃进宫请安的日子,她在场,事情更好说开。”何景明的这番话,让朱高炽有些许惊讶,前些时日,张绿衣说与他有同门之谊,那都是离间计的一部分,可如今,他自己都有些怀疑,难道他们真的很早之前就串通好了吗?
“去把太子妃请来。”朱棣的担心也写在脸上,毕竟他们的师傅太白山人的大名,他还是知道的。
徐皇后不放心,非要跟着张绿衣一道来,但张绿衣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知道,她与何景明之间的了断就在今日了。
没人料到徐皇后会一道跟来,但毕竟人都已经到了,朱棣没觉得徐皇后需要避嫌,便直接开口问何景明道:“人都来了,你说吧。”
何景明行了礼,转身看着张绿衣问道:“小师妹可还记得我?”
“十六师兄威名远播,自然知道。”张绿衣回话道。
“知道,我出徒弟三年,在凤阳见过行及笄礼的你,真是让人过目难忘啊!”何景明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