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你说什么?我要找枯槡公子。”穆夫人不愿和漆月行多说,要再请人去找知天风,可知天风早就已经带着弟子走得无影无踪了,漆月行无所谓地耸耸肩“既然穆夫人你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那我也走了,还请穆夫人节哀顺变。”
漆月行刚走出几步,只听穆夫人道“慢着,是你就你吧,你说说,我家老爷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家老爷啊,他是自己偷偷修炼魔功,走火入魔才死的,这红绳铜钱啊,就是他修炼魔功用的东西,所以啊,没人杀穆老爷。”
“这不合理。”仵作有些怀疑“穆老爷从不修炼的,他一介文人,怎会修炼魔功?”
“若是不信,你便自己查好了,我只说出我看到的,信不信由你们自己。”
“我并非信你,而是信枯槡公子。”穆夫人道“来人,我们行丧事。”
“那就不打扰府内行丧事了,告辞了。”漆月行走出几步又回来了,从盆里拿出红绳铜钱“对了穆夫人,这红绳铜钱乃是修炼魔功的邪物,甚是危险,不妨交给我们,以避其险。”
“随你便。”穆夫人并未阻止漆月行带走红绳铜钱。
漆月行刚走出不远,只听身后传来一片哭声,是穆云天小妾们的声音,她回头看了看,穆夫人站在一旁,神情颇为冷漠,看来穆夫人果然是对穆云天感情不深,之所以追究穆云天死因,也不过就是因为穆云天是县令老爷,做做样子罢了。
想来,穆夫人多年不得宠,穆云天光小妾就养了十几个,穆夫人早就不在意自己和穆云天之间的夫妻之情了吧,也更加不在意穆云天的死活了。
漆月行冷冷一笑,这就叫不得人心,作恶多端品行不端之人,连真心为他哭的人都没有,小妾们干嚎,却不见一滴眼泪流出来,这世上,竟没有一个人因穆云天之死而悲伤难过。
做人做到这个份儿上,怕是也没什么意思了。
青延县青昭寺来了个新主持,因清心法师无故失踪,没人知道清心法师去了哪里,与其一同失踪的,还有与清心法师形影不离的念慈师父。
烟雨蒙蒙,天色生暗,一条通往深山之中的羊肠小路上,是唐恕与永夜并肩上山的背影。
唐恕最终决定要把清心法师的身份还给真正的清心法师,而自己,要做回唐恕,做回凡尘天地中的一个俗人。
而坐了这个决定,也是因为有永夜在他身旁,永夜决定陪伴唐恕幽居深山,隐逸不复出,从此日出而耕,日落而息,坐观林间花草树木,畅享天地悠然,远离俗世间的纷争,相依到老。
“唐恕!师兄!你们等等!”漆月行追着他们跑,谁知脚下又被绊住,连滚带爬地追上他们“唐恕,有样东西还给你。”
一枚红绳铜钱落入唐恕手中,漆月行笑道“穆夫人压根就不在乎穆云天的生死,这只不过是面子上要看起来重视穆云天罢了,所以她也不在意这红绳铜钱的去向,我便给要来,还给你。”
望着这枚红绳铜钱,唐恕不知心中是何等滋味,掌中施法,将红绳铜钱化了个干净。
唐恕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过去,是永远难以遗忘的痛,红绳铜钱在,他就永远也不能过新的生活,现在仇报了,红绳铜钱也该跟着他的过去而消失,从此,唐恕不再是身背血海深仇之人,而是新生的唐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