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大捷的同时,阳平关里面已经沉寂了一天一夜。
自夏侯渊拿着曹操的亲笔锦帛进入阳平关,并表明大公子曹丕以及绵竹关所有人都投降之后,里面便变得鸦雀无声。
原本准备突围的郭嘉下令休整,自己则一头钻进大帐,一直没有出来。
他拿着锦帛失神地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
这一刻,他没有怪责曹丕。甚至因为曹丕的野心与曹操有几分相像而深感安慰。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汉中丢了,绵竹关丢了,连成都马上也守不住了。
虽然明知道已经输了,但郭嘉心里不甘。
在他心目中,一直有一个坚强的信念支持着他,那就是打败史辛。
哪怕是一次也好。
这已经变成了一个执念。
跟效忠曹家,对曹操的大恩念念不忘等等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是刻在骨子里的一种执念。
但现在没机会了。除了长安和壶关,全大汉已经落入了史军的手里,已到了山穷水尽,穷途末路的地步。
只凭阳平关别开玩笑了。
一种绝望的情绪袭上心头,逐渐扩大、加深,郭嘉浑身颤抖不已。
脸色开始发白,气息紊乱,嘴边不知不觉地渗出鲜血。
“为什么,为什么!”郭嘉拽紧拳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如今的惨状,“我郭嘉一世不弱于人,为何每次都失败?史辛如是,诸葛亮如是,贾诩亦如是,我太不甘了!”
“噗~”
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郭嘉更加虚弱。
曹操曾经告诉过他,一到身体虚弱的时候,就必须要用孟德新书疗伤,要是一直不管的话,内伤就会无限扩大,最后身死。
但此时郭嘉情绪激动,早已把曹操的话抛到九霄云外。
又或者,他早已存了死志,放弃了生的希望。
郭嘉的身体慢慢软倒,锦帛上曹操的字迹印在眼内,瞳孔逐渐放大,曹操平时的音容笑貌在脑海中出现。
细眼浓髯,猥琐的时候极猥琐,霸气的时候又极霸气。
“奉孝,你看这姑娘如何?”
“奉孝,你这身子骨,嘿嘿,经得起折腾吗?”
“奉孝,我们先取河北,再取青州,以席卷之势南下。如果顺利的话,十年之内半个汉朝都是我们的了!”
……
当曹植推开门的时候,郭嘉已经气绝多时。
阳平关内一片愁云惨淡,郭嘉在军中的地位无人能比,除了两代主公曹操和曹丕之外,拥有绝对的权威。
然而他现在死了,大家除了悲恸,还有彷徨。
夏侯渊开关投降,贾诩领兵进驻,第一件事就是拜祭郭嘉的遗体。
多愁善感的曹植早已哭成泪人,坚持要把郭嘉的遗体运回陈留,葬在父亲的旁边。
贾诩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为了隆重其事,他派曹植和曹彰两兄弟乘着小金银先行回到陈留,为郭嘉的丧礼做前期准备,于禁等人护送遗体回去。
只有一个要求,必须做到风光大葬。
不管怎么样,郭嘉都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即使史辛在场,也会同意他这么做的。
同时这也是笼络人心的一个手段。
随着益州的全体光复,所有目光都聚集在长安和壶关上。
壶关之所以这么难打,是因为关隘建立在两座耸立的高山之间。到达壶关之前还需通行一条仅容三人同行的通道。
通道斜着向上,长五十丈,这简直就是一条黄泉道。
关隘经过常年的修筑加固,变得又宽又厚。
主体用太行山上取下的巨型岩石堆砌而成,非常坚硬。
最无解的是,没有城门,只能通过攀登上城头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