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为了有了个有钱的亲家而喜滋滋,她的两个亲家中,郭家的有钱,许家的有权,但在吴夫人眼中当然是郭家的钱更实在些。吴老爷一面觉得娶了个身体有缺陷身份不耀眼的儿媳妇有些愧疚,一方面又觉得鳏寡了四年的大儿成家有了着落而欣慰。吴清野更是借着哥哥的婚礼找到了宝璐心生温暖,唯独吴清川,今日本该最幸福的人,可幸福不起来。
红烛晃着,灯光闪烁,床幔里坐着红巾遮面的新娘子,可吴清川独坐桌前饮酒,宾客敬的酒都被弟弟挡了,可这闺房里的酒没人为他挡。越喝越醉,越醉越要喝,嘴里嘟囔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新娘子闻言撩开红巾,盈盈挪动莲步,轻身走到吴清川身旁坐定,按住吴清川手中的酒杯,轻声道“妾知不讨夫君欢喜,但请夫君听妾一言。今后,妾不求夫君能为妾遮风挡雨,只求夫君在心事不顺之时能让妾陪伴左右。妾是庶出,身份家世皆不能与夫君匹配,妾宁愿做一个在丫头侍候在夫君左右,也不愿看到夫君心事缠绵。”
吴清川被“做一个丫头”这几个字给刺激到了,他一个嫡长子在府中做的像是个长工,上房贴瓦摔伤了腿,自己娶的媳妇一个两个都要做这府中丫鬟?他和亡妻湘南是那么恩爱,他视她如珍宝,却还是让母亲拿湘南当丫鬟使唤,在母亲眼中,湘南的地位还不如大丫头蔷薇。
湘南去了也解脱了,本想续弦一位有身份有家室有权位的女子进门,就不必再受母亲的窝囊气,却娶了一位身世背景还不如湘南的,却偏偏还要心甘情愿做一名丫头,他的心里怎能不窝火。
吴清川抬起红彤彤的醉眼,看着自己这位“善解人意”的新娘子,虽然她的话出自肺腑,但听进吴清川的耳朵里却是如此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