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担心你了?看着你受伤,夜里发烧睡不安稳,我就格外高兴!”楚曼音哼着扬了扬下巴。
“高兴得连觉都不睡了?”楚意弦笑着反问了一句,某人眼下的黑影重重,一夜未眠的痕迹不要太明显。
楚曼音被一噎,无言以对了片刻,咳咳两声道,“我去跟大哥和阿煊说一声,免得他们担着心!”若非是在外头,实在不便,那兄弟二人说不得就要一直守在这儿了。
楚曼音寻了个借口,便匆匆从楚意弦帐中避开。
楚意弦抿起嘴角笑了笑,一动,却扯着了伤口,倏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姑娘当心!那伤口不浅,太医来看过,都说要好生养上些时日呢!”说不得还会留疤……想到后头那句话,结香心下便是黯然,姑娘家哪个不爱美?姑娘尚云英未嫁,身上就留了疤,若是知道了,心里能好受吗?
“扶我起来!”楚意弦自楚曼音出了帐,笑了一下后,神色便已变了,目光沉定,语调虽然带着两分伤后的无力,却甚是坚定。
结香愣了愣,却还是听话地应了一声,上前去帮着楚意弦,让她半坐起来,在她后腰处塞了个软枕。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楚意弦脸色又白了两分,额上沁出了汗来,但她却顾不上这些,刚喘匀了气,目光便落在了结香面上,“我昏迷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快些与我说说!”
结香是个聪明的,自然知道楚意弦真正想知道的是什么,略作沉吟,便是道,“姑娘受伤昏迷,是燕小侯爷给送回来的,之后陛下也派了太医来瞧过,几位殿下也都派人送了东西来,只是都被大爷挡在了外头。那些刺客都是死士,虽然抓了不少,却都没有一个等到问话,便都死了。陛下龙颜大怒,将相干人等都斥责了一番……”
崇明帝大怒,乃是意料之中的事儿,楚意弦抬了抬手,让结香继续。
结香却是看着她,欲言又止起来,待得楚意弦皱眉,她这才道,“眼下安阳伯已经被押了起来,陛下已经下令,京中安阳伯府只怕也已经着人围起来了,定是要等陛下回京之后再行定夺。因着姑娘算得救驾有功,陛下倒是没怎么问责大公子,可燕小侯爷……”
楚意弦心口陡然一紧,“燕迟……”下意识地便是要起身来,却扯痛了伤口,她“嘶”了一声,本就苍白的脸上剩下的血色也是一并抽尽,结香忙伸手扶她,她却顾不得,攀上结香的手,便是目光灼灼将结香望着,急问道,“燕迟怎么了?陛下怪责他了?”
“昨日燕小侯爷将姑娘送回来,等到太医来处理了伤口之后,便是走了。昨夜猎场里风声鹤唳,整整搜捕了一夜刺客的踪迹,也是一无所获。今日清早,大公子因陛下宽恩,回来看顾姑娘,听说燕小侯爷则去了皇帐前跪下请罪!都这会儿了,陛下也还未曾发话让他起来。”
所以,应该就是要怪责或是问罪的意思吧?
听到这儿,楚意弦再也坐不住了,竟是挣扎着便要起身。
结香吓坏了,忙道,“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我早去皇帐觐见陛下!”楚意弦眸色沉静而坚决,她义无反顾以身挡箭,可不是真为了救萧晟的。“石楠呢?”
“大公子恼她没有护好姑娘,她自己也觉得失职,所以眼下就在帐外跪着呢。”
倒也并不怎么意外。“去让她进来!”这事儿本是她执意,石楠也是冤枉了。
石楠进得帐来,楚意弦对她说了一句话,石楠还是面无表情,结香却是面有难色。只到底是拗不过楚意弦,只得帮着她穿戴好了,由石楠将她背着,主仆三人一道往皇帐而去。
楚意弦的营帐离着皇帐并不近,虽然是石楠背着,可等到到了皇帐前,楚意弦脸色却已白得如同纸一般,不见半点儿血色,额上鬓角更是冷汗涔涔。
抬眼间瞥见皇帐前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