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副打扮,难道是要出门?”楚意弦笑着将那些心思暂且压在心底,抬眼一打量娄氏的装束,却不由“咦”了一声。
娄氏进京,自然要进宫去觐见,昨日便已着人往宫里递了帖子,不可能今日就有信儿。再有,楚家虽然算得新贵,可偌大的燕京城里总还有那么几门亲朋故旧,也是要去一一拜见的,不过也才递了帖子,要去也不可能这么急。
发髻已经梳好,娄氏偏头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一边满意地点着头,一边分神回答女儿道,“是啊!准备去城里咱们家的商铺还有庄子各处瞧上一瞧,太久没有回来了,有些东西虽然不能立马拿回来,却不能心里没数。可明白了?”明眸一转,睐向楚意弦,明显是教她的意思。
楚意弦心领神会,也是佩服她娘这精神头和缜密的心思,忙点头如捣蒜。
娄氏一双美眸却又轻瞥而来,“你随着一道去!回头若是还有闲暇,顺道去你那酒楼瞧瞧!”楚意弦与两个表兄一道开了个酒楼的事儿楚煜自然也不会瞒着父母,何况,得益于这个酒楼,他们家里在崇明帝那儿也算又立了个不大不小的功劳!
有些意外,但楚意弦很是高兴,“好啊!”虽然她开天下第一楼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够收集消息,酒楼、茶馆自来都是消息流通最快与最便捷的地方,可这并不妨碍她想将天下第一楼做好。她娘出身娄家,跟着她,学学生意经也好。
“不过,雪停了没有啊?”楚意弦一边问着一边已经几步跳到了窗边,推窗望了出去。
雪停了,只是天还灰蒙着,入目便是一片雪白的静美。
几个粗使丫头和婆子正拿了笤帚簸箕在院子里扫雪。
“天快亮时就停了,你睡得跟只小猪似的,自然什么都不知道!快些去梳洗换衣裳!”娄氏起身点了点她的额头。
楚意弦笑着朝她一吐舌头,便是欢快地跑着走了。
娄氏在她身后摇了摇头,长子还说女儿长进了许多,在她看来,却还是个长不大的姑娘,就喜欢撒娇卖痴的!心里这么想着,她的嘴角却是控制不住牵了起来。
这女儿还是在自己跟前的好,也省得日日牵肠挂肚的!
楚意弦换好衣裳,早膳已经摆好,母女俩一道用了,便披上大毛衣裳出了门。
道上的积雪已经扫到道旁堆着,路上车马倒还好走。
楚意弦跟着娄氏走了两处商铺,一家是南北行货,一家则是茶叶铺子,只是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懂得不多,所以她都是几乎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看着。
娄氏进门并未查账,只是笑着与掌柜伙计唠家常,问他们家里有没有什么难处,做工可辛苦,临了才开始看货,却也是笑容满面的样子,看着才语调柔和地道出些话来,却字字句句都是门道,让那些个掌柜和伙计都明白她是个门儿清的,容不得糊弄。
等到出门时,那腰板儿都多弯了两寸,更别提神色间的恭敬了,几分敷衍几分真诚,楚意弦看得分明。
哪怕她娘一直未曾查过账,甚至连语调都是柔柔细细,却让人生不出半点儿轻视之心。
这些掌柜和伙计都明白东家来这一趟的意思,往后,这铺子里有些事儿没有变,可有些事儿,确已是不一样了。
至于他们个人往后如何,端看他们如何做了。
看了两处铺子,娄氏也不知是心里已经有了数,还是有些倦了,上车前便对跟车的忍冬和结香道,“去金爵街!”
楚意弦上了马车坐好,娄氏取下帷帽,笑着对女儿道,“午膳就在你那酒楼里头用,不会舍不得吧?”
“酒楼里饭菜多的是,莫说一顿,娘就是想顿顿都吃也没关系!不过阿娘一会儿去了云锦楼和萃华斋可能舍得给女儿置办些行头?”楚意弦眯起眼,笑得狡黠。
娄氏横她一眼,“说的为娘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