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便是东门大街街口了,作为燕京城最为繁华之处,其他地方都热闹成那般,遑论此处了。
马车是再也不能继续往里行了,楚老夫人便也索性下车来,一行家丁和丫鬟仆妇簇拥着,祖孙三人顺着人流踏上了东门大街。
过了街口,街上的人往各家铺子分散了些,倒是没那么拥挤了。
走了没几步,便见得一间宽阔的店铺,往来行人如织,上方悬着紫檀木金漆匾额,写着“锦衣阁”三个大字。便是这燕京城里绸缎庄中的一家老字号了,做的自来都是达官显贵们的生意。
楚老夫人驻足在那儿,楚意弦心头便已是一动,楚老夫人举步前,却还转头往她们姐妹俩看了过来,道,“我与你母亲商量过了,这云锦楼虽然是自家的产业,可这锦衣阁既然是京城的老字号,自有其独到之处。等到开了年,你们姐妹俩出去见客的机会多了,多做几身漂亮的衣裙也是情理之中,今日啊,是祖母要给我的两个宝贝孙女儿置办衣裳,所以啊,自然是要选这燕京城第一的锦衣阁了,一会儿进去之后喜欢什么样的料子和式样,自个儿挑,可别给祖母省钱!”
“这样啊,那我们自然不会与祖母客气,谁不知道祖母的压箱底还厚着呢!这锦衣阁的衣裙可不便宜,一会儿祖母可别心疼!”楚意弦最是不会客气的,一边笑着,一边已是提起裙摆便上了台阶。
楚老夫人见状,半点儿不恼,笑得更是见牙不见眼,拍了拍楚曼音扶在她臂上的手,也跟着缓缓步上了台阶。
锦衣阁生意兴隆,这个时节了,做衣裳的人居然不少,而且多是燕京城中的达官显贵家女眷,许多都是曾打过照面的,楚意弦认得出,叫得出名号来的都有好几人。
如她们这样的人家,过年的新衣自是早备好的,眼下准备的,不过是年后要穿的春衫。
漫说正月里有不少人家要请宴,等到春回大地,草绿花红时,沉寂了一整个冬天的燕京城也会热闹起来,各色赏花宴络绎不绝,那个时候,也正是这些花朵儿般的姑娘们穿着各色衣裙,争奇斗艳的时候。
楚意弦和楚曼音姐妹俩一人定下了三身衣裙,也不着急,可以慢慢做着,等到年后正月下旬再来取。
锦衣阁的衣裙可不便宜,花了不少钱,楚老夫人却连眼也没有眨上一下,仍是高兴得很的样子。
选定了衣裙,自然还要有搭配的首饰,便又拉了姐妹俩去了对街。
照样择了燕京城老字号的玉珑轩。玉珑轩的门脸很宽,足有七间开间,进去之后,纵深更是宽广,二楼还有雅间。迎面便是一座镂金镶玉的山水屏风,上书“巧夺天工”四字,绕过屏风,里头人影幢幢,有不少客人,身边皆有伙计在旁招呼。
当先一个柜台,一个穿着瞧上去与寻常富贵人家没什么两样的中年男子正在笑容可掬地亲自招待面前的几位女眷。
楚意弦占着多活了一世的便宜,倒是恰好认得那便是这玉珑轩的大掌柜,姓何。能被这位何掌柜亲自招待的,自然是贵客。
走过去一瞧,可不是嘛,不只是贵客呢,还是熟人。
能做这么大银楼的大掌柜,何掌柜自然是个耳聪目明的,一见楚家祖孙三人走进来,眼儿便是一亮,与面前的那几位贵客言语了两句,便是迎了出来。
“哟!这不是楚老夫人和楚大姑娘、二姑娘嘛,真是稀客,您们这一来啊,我们这玉珑轩都亮堂了许多,真真是蓬荜生辉啊!”
她们可是从未来过这玉珑轩啊,这位何掌柜不只能够一语道破她们的身份,还能张口就这般熟稔,说话更是漂亮得紧,可不就是个了不得的人才吗?
楚意弦抿着嘴角笑,听着楚老夫人与这位何掌柜说着这世间最没有营养,却又最不可少的那些话,目光往着柜台处望去。
那柜台前站着几个贵女,当中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