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也不是叙旧的地方,景衡有再多的话,也要等散了朝再说。
身边的掌事太监得到陛下的指令,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圣旨,当庭宣读。
“皇四子景弘,进退有驰,德行尚善,深得朕心,敕封皇太子,入主东宫,十五日后举行加封大典,养母顾氏,忠心护主,尽心竭力教抚皇子,特封护国长公主,赐黄金万两,良田千顷,钦此!”
圣旨宣完,母子二人尚未叩首谢恩,便有大臣站了出来。
“臣以为小皇子血脉尚未确定,此时立太子太过草率!”礼部尚书陈治中站在殿中慷慨激愤地道。
“臣以为陈尚书所言有礼!”
“皇室血脉一向以玉牒为准,怎容私自篡改!”
“臣附议!”
接连有两三个人站了出来。
有的人偷偷地朝赵桢看过去,他们私下里还在议论着大公子怎么没有应对之法,原来是早就找好了人。
不过这几个人平时跟他们并无来往,不知道何时投靠了大公子!
景衡面上不喜不怒,“还有哪位大臣有话说,一次说完!”
剩下的大臣眼观鼻鼻观心,纹丝不动。
景衡满意地点点头,四个人反对,还算少的!
“王叔!”
景衡看向坐在右手第一位的淮安王。
淮安王年事已高,行动有所不便,甚少在朝堂上走动,众人已记不得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只见瘦的干瘪的老头,靠坐在太师椅上,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本明黄的册子,翻动了几下,终于在最后几页找到了一个鲜红的名字。
“景弘,庶四子,永昌七年腊月十二亥时一刻出生,父帝衡,母林氏!”
老头儿的声音不大,可在这空旷安静的大殿上,能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众臣心里微微有些震惊,原来陛下早做好了准备,有的人更是庆幸自己没有站出来,陛下子嗣单薄,从五年前梅妃生了小公主之后,后宫再无婴儿出生,说不定这个孩子真的能成为未来的新主子,这个时候得罪人,说不定是个什么下场!
哪成想陈治中也是个老顽固,当即扑通一声跪在殿中,“陛下!臣斗胆勘验玉牒!”
景衡对这些老臣是头疼的很,当即不耐烦地皱眉,“没有玉牒你反对,有了玉牒你又不信,你想怎么?要不要将皇室玉牒交给你保管?”
陈治中埋头叩首,宽大的衣袖散落在地上几乎将他整个人都遮挡住了。
“陛下!老臣一片赤诚之心,全是为了皇室正统血脉!”
眼看着其它几位也要跪下来痛哭流涕表达对皇室的忠心。
景衡头疼地扶额,“验!验!随便验!”
陈治中抹了抹眼角还未流下的老泪,一脸感激地道,“多谢陛下!”
淮安王满脸嫌弃地将手里的玉牒宗卷往陈治中面前递了递。
陈治中躬身道谢,双手接了过来。
皇室玉牒十年修订一次,上次修订是景衡大婚之后,距今已有七八年了,只是玉牒有专人照看,字迹清晰,纸页上还带着淡淡的墨香,并潮湿发霉。
陈治中翻动着书页,用指腹小心地婆娑着书页上用红笔写上的‘景弘’儿子,又用鼻子嗅了嗅,在阳关下照了照,到底没有看出有什么异样。
景衡心底颇为得意,面上却不显,垂眸看着赵桢,“赵卿可还有异议?”
被点了名的赵桢,跨步出列,拱手郑重道,“臣对四殿下的血统并无任何存疑!”
景衡心底嗤笑,这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既如此,不知众卿可有异议?”
这次再无人出来反对。
宣旨的太监机灵地上前,“四皇子,顾氏,接旨谢恩!”
跪的膝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