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一夜,清晨起来却是个艳阳天,孟府静玉轩,玉姝没有食言,果真大清早就要跟着青榄、荔枝在抄手游廊下学打拳。
两人却没有教她招式,只让她先蹲马步,称这是基本功,马步蹲不得好,学什么都是枉然,花拳绣腿没有用。
玉姝刚蹲了一小会就受不了,青榄鼓励她再坚持坚持,玉姝咬牙撑住,额门上汗珠一串串滴落,金桔却坚持不住直接倒在地上,她想打退堂鼓,扶着腰嚷嚷“不行了腰断了要死了……”
围观的婆子丫环们一阵哄堂大笑。
静玉轩欢声笑语气氛活跃,孟府里其它地方就没这么欢快了,寿安堂一片静寂,大房和二房倒是热闹得很,只不过传出来的尽是吵闹哭骂声,偶尔还混合着扔掷、砸烂碗碟茶盏的声音,婢仆们都已经麻木了。
自从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从西乡侯府参加生日宴会回来,莫名地被禁了足,两个房头就一直是这样的状态夫妻总是吵架,说不上几句就吵起来,老少爷们动了怒再砸个杯盏什么的,惊吓到不知事的小儿,哭起来震天响,哄都哄不住,几个姑娘则是整天整夜哭哭啼啼,凄凄惨惨的,叫人听得头皮发麻,不怪两房的老少爷受不了,就是只管跑腿端茶送水的婆子丫头们,也觉得晦气。
过得两天,大房和二房的丫头婆子们好像是知道点什么了——原来三位姑娘如此不甘心地使劲儿闹腾,是有原因的
孟府大姑娘之前订下的婆家来了人,据说只在前堂与大老爷、大太太交换了什么物件,然后便很快离开,竟是一盏茶都没喝。
随后连续三天,府里来了三拔人分别代表三家府宅,带着礼盒来下聘的,老太爷和三位老爷一个都不露面,大少爷、大少奶奶也抱着孩子回娘家了,老太太“生病”,便只有大太太和二太太两人垮着张苦瓜脸,接待并收下了三家聘礼!
令丫头婆子们震惊的是堂堂常宁伯府嫡长孙女孟敏姝,原是要嫁给安北侯府嫡公子的,嫁衣都快绣好了,却无缘无故退了亲,另外要许配给荣昌伯府的庶子!
她莫非是疯了不成?
而三姑娘慧姝,平日心高气傲曾红口白牙说要嫁就嫁威远侯那样的少年俊杰,这会却配给了荣昌伯府的旁支少爷,将来与大姑娘做妯娌。
二姑娘虽是庶女,但凭她的相貌和好性情,完全可以嫁个殷实少爷当正头奶奶,却偏要去给人做妾!
丫头婆子心里是万般吃惊,面上却丝毫不显露,只管听使唤低头做事,什么都不敢问什么都不敢说,更不敢喘大气,深恐被主人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
常宁伯府三位姑娘的婚期都一一落定八月初,孟大姑娘出阁,八月底是孟三姑娘。
现在是七月份,两位姑娘只有一个月时间准备嫁妆,忙也是孟慧姝,孟敏姝倒是便宜,直接把当初备嫁安北侯府的东西带上就行了。
做良妾的孟静姝不会有隆重婚仪,嫁妆也只是几个箱子,孟大太太懒得张罗,让建平侯宋府半个月后一顶蓝轿过来把人抬走!
玉姝窝在静玉轩里,每天忙着筹备胭脂水粉店的开张,首先要取个好店名,然后罗列出店铺中要售卖的货样,自然是多多益善,货物品种越丰富越能吸引客人,母亲告诉她的,她也深以为然。
伯府里发生的大小事情,金桔等人收集回来一件不落全都告诉她,包括大房、二房等人对玉姝的诅咒和辱骂。
玉姝只是笑笑,不出声分辩,由着几个丫头愤愤不平指责大房、二房太过份,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受,怎能怪到四姑娘身上?
同时毁掉三个女子的梦想和好前程,玉姝没有一丝愧悔,有心算计无心,谁不会?她并不认为自己变成了坏人,一报还一报罢了。
玉姝知道西乡侯府之事,孟敏姝几个肯定把所有过错统统都推到她身上,她已成为孟府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