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琳见玉姝这个态度,心下不满,愈发黑沉起脸道“你们怎么能那样对待贵客?她如今虽只是王府妾侍,却最得齐王宠信爱惜,试想想,哪个王府妾侍能够得此殊荣,可随意出门认亲访友,还能以侧妃仪仗出行?你们太张狂了,竟敢伤害贵人,若齐王怪罪下来你们受得住吗?何况她还是你的长辈,真是不贤不孝!”
玉姝眼皮都没撩一下,面无表情道“并没有人要伤害她,是她先动手打我,霍世子为保护我,不得不挡拦她一下,这事霍世子亲自去向齐王或齐王妃说明,不会累及孟府。父亲所指的“长辈”是什么意思?女儿不明白。”
孟琳听到霍英会主动揽下踢伤杜倩蓉之事,暗松口气,脸色缓和不少,看了看身旁的杜月蓉,说道“此事原该早些让你知晓你母亲太过执拗,不肯回归孟府与我们团圆,为父三番五次相求,已是仁至义尽,为父也是有身份要脸面的,不可能这般孤单终老,让人取笑诟病,到你及笄、出阁之日,也需要母亲为你操持料理。杜氏性情温良、贤惠恭顺,甚得为父心意,待你如同己出,为父已禀明你祖父母,择日将杜氏扶为正室,是为我们三房的当家主母。杜氏与齐王府贵人乃同胞姐妹,杜氏成了你的母亲,杜贵人就是你的亲姨、长辈,你该分外尊敬才是。”
“父亲见谅,恕女儿不能从命,女儿没有什么亲姨。”
玉姝说着,又嗤笑一声“杜氏温良贤惠?父亲说出这话,内心里可也是这么想的?难道父亲全忘记了,当初杜氏是怎样背叛你,偷走书房古籍和名画,献给大伯父拿去送礼讨好上司的?”
杜月蓉一听这茬,脸刷地白了,指着玉姝嚷道“你、你还敢说,分明是你偷了老爷的字画,却赖到我身上!”
玉姝紧盯着杜月蓉“你看见我偷老爷的字画了?拿出凭据来。你这样大声嚷嚷、无中生有,弄坏我名声,好让我嫁不出去对不对?”
孟琳一怔,忙低声喝斥“闭嘴!都不准再提这事!”
杜月蓉目光闪烁两下,不服气地又大声喊“我哪敢无中生有?本来就是你偷的!老爷心知肚明,只为保全你的闺誉才没有声张!”
“……”孟琳气得脸色铁青,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
玉姝道“看看,这就是父亲所说的‘温良贤惠’!眼看都要做人继母了,还想着毁我名声,最好遭霍府退亲,我大不了去做姑子,孟府能得什么好处?您这做父亲的脸面何在?还有,父亲至今未有子嗣,前阵子杜姨娘怀上了却不善自珍重,为贪利争夺管事权冒雨出门摔倒滑了胎,再不能生养,父亲若将她扶正,难道是不想要嫡子了吗?”
杜月蓉本就因妇人病烦恼,被这话刺激到了,猛地站起来,摔着帕子喊“谁说我没有生养?看我不撕烂了她的嘴!我妹妹在齐王府,能随时随地为我请太医,吃用宫里制的好药,何愁生不出儿子来!”
玉姝见孟琳瞪眼看着杜月蓉,满脸的嫌恶,心里大致明白自己这个爹估计是见过齐王了,被齐王敲打压迫过,不得已才要扶正杜月蓉,其实他并不愿意的。
便懒得再说什么,拿起茶盏喝茶,由着杜月蓉继续闹。
孟琳却是受不得她了,说杜姨娘累了,直接喊来两名婆子,让先把人送回怡心院。
屋里安静下来,孟玉姝说道“父亲要做什么,女儿无权多嘴,但觉得,将姨娘扶正实在荒谬可笑,不应该是我们这样人家做得出来之事,又不是娶不起妻,何苦?”
孟琳猛灌了两口茶,叹气“今天你也看到齐王府那位小杜氏端的什么架势?那可是齐王放在心头的宠妾!偏你们小年轻不知事,招惹了她!刚刚小杜氏走后,杜氏就跑到我那里不依不饶哭闹,我只好过来看看,这事早晚得让你知道——齐王的亲信多次邀我饮酒、喝茶,每次都要提几嘴儿,我能如何?”
玉姝心想果然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