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再度重相逢(1 / 3)

“这,这!简直不可理喻!”

吾永慎‘这’了半天,只这出了不可理喻四个字。

其他弟子或许只关心自己的修为有没有精进,能不能悟出什么禅机,或者要不要打磨心境。可在座的都是数一数二的高僧,他们要放眼佛教和朝廷的关系,和道教的关系,和周边势力的关系——别以为他们一天到晚就知道念经诵佛,没事再搞搞旅游赚外快。

一个外来势力能坚持两千年,不仅没灭亡还逐步发展壮大,靠的就是他们这种高层小心翼翼的维持着。维系不住的时候也会各种浪,扩占田地、吸取民力、影响税赋、干涉统治等等,然后就是被朝廷大耳刮子猛抽。抽痛了,也就学乖了。

“谁去杀?”

根本没说其他的,戒律堂首座直接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吾延苦要走的道,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

平不公靠什么?

还不是靠杀戮或者刑罚去平息不公者的怨气。

谁有能力制造不公?

总不会是农民、工人、小贩、服务员、或者清洁工吧?

能制造不公的只能是权贵阶层。

佛门扎根两千年自身也有一些力量,面对寻常新明国权贵也不惧。偶尔杀戮或者抓捕一两个小权贵还好说,毕竟是自己种出的苦果得自己咽下去。可是故意去揭开这层疮疤,就容易牵扯到朝廷敏感的神经。

既然新明国朝廷一日还在,这些事情就该朝廷自己去解决。已经超出朝廷的解决范围,变成不好处理的玩意儿了再让修行界介入,这已经是历朝历代延续了一千多年的潜规则。

侠以武犯禁,说的就是这种情形。

如果让修行中人自己去处理不公了,今天可能是宰个村长、捕头;

杀开心了,明天再找俩七品知县、四品知府砍一砍?

大后天是不是要跑到顺天府,去紫禁城找皇帝陛下探讨一下剑法?

谁还没有个七大姑八大姨?谁能保证这些人身子都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

没有任何当权者喜欢这种情况吧,要么‘侠’夹着尾巴做人,要么就把‘侠’给彻底做了。

少木寺现在出了个吾延苦,他居然说什么要去‘平不公’,这下就捅了马蜂窝。触怒朝廷这个黑锅别说他们少木寺,就是整个佛修界都扛不起。别忘了,他们旁边还有着乐于落井下石的道修界呢!

别看吾延苦已经判教散功了,留着他终归是个隐患。与其等他惹出大乱子,给人找到迁怒少木寺的话机。不如提前就超度了他,反正此人已经跟少木寺不是一条心了。华夏这片土地上,宗教永远只是朝廷手中的玩物。拎不清这一点的门派,都已经化作了历史的尘埃。

吾永慎大力反驳道“不行!既然已经离教,就与本寺毫无瓜葛,如此行径只会徒增笑柄!”

他用的是离教二字,并非判教,到底有着二十几年的师徒之情。

戒律堂首座沉声道“吾延苦在本寺一直地位超然,两三句言语岂能撇清干系!”

“好,那本座就给你们一个借口!”

吾永慎左手并指成刀,指尖凝聚起极阳灵力,猛然在自己右臂上一划,就看见他的右臂齐根掉落在地上。断臂伤口处呈现波浪状的灼烧痕迹,十分的显眼。

左手食指接连在中府、气户、云门三个要穴上一点,截住气血流动。忍着痛楚,指着断臂处的特殊灼痕“吾延苦不听劝阻私毁金身,争执中重伤本座,昨日已判教逃窜。即刻发函,告知各大掌门和新明国宗务司。《松阳心经》乃本座独门绝技,天下就我师徒二人会使,可以掩住悠悠众口吧……”

“师兄高义!”

该布置痕迹的去布置痕迹,该疗伤的去疗伤,该准备信函的去准备信函,各有各的事情要办。

密室就剩下方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