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桃把孟老三推着送上班车,这才松了口气。看‘毛.线、中.文、网
那家伙不想让孟桃花钱,硬是不肯坐班车,八角钱车费,在他看来比还大,孟桃直接把钱给了售票员买票,他不坐也得坐了。
班车只过那凉公社集上,孟老三下车再走半个钟头村级基耕路就回到他们柳庄,能省半时间。
孟桃看着班车走远,就转身去了供销社,今特意邀的村里牛车出来,她手里还剩有些孙红给的布票和工业票,就想买两三床棉被和一些棉花、棉布,再买两个脸盆、毛巾之类,让牛车拉回去。
十二月份,进入农历冬月了,生产队里早已没有农活,男人们还能报名去水库或路桥基建工地,女人们是完全不用出工了,每就缝缝补补,做些家务活儿,孟桃想着刘建新的,刘爷爷一定会来,这不得先准备着,怎么也要把两套铺盖缝制好,省得人来了又抓瞎,就像孟老三那晚突然到来,还得知青们凑铺盖。
孟桃把新买的棉被搬送到村里牛车停放的地方,和赶车的梁大爷一起用草绳把东西固定好,省得路上颠簸掉下去,又再等了一会,并没有村里人过来搭车,想来今除了他们也没谁出来,就直接赶着牛回去了。
孟桃坐在车辕边,把一块钱和两个肉包子、半斤水果糖递给梁大爷,梁大爷推辞一下,就笑呵呵收着了。牛车是生产队里的,平时出来不收钱,但私下里叫车就得给,人家梁大爷出力赶车,又要照顾牛,收点费用是应该的。
半路上忽然下起雨来,幸好孟桃买了一块薄膜布,本来是要买来搭遮棚挡住床铺蚊帐顶防灰尘的,现在正好盖住新棉被。
梁大爷叫孟桃也躲到薄膜下去,他自己备有竹叶帽和蓑衣,不怕淋湿。看.毛.线.中.文.网
在一个土坡前面牛车被拦住了,孟桃听见一把尖锐嗓音和梁大爷话,挺耳熟,从薄膜布下钻出来一看,哟嗬,雨地里站着个打扮喜庆的新娘子啊!
田雅兰穿件大红色呢子外套,脖子系一根粉红色纱巾,裤管还有熨烫出的直线,显然新的,黑色中跟皮鞋,还背个人造革皮包,像模像样,不知道的会以为她是城镇来的女知青,知道的,肯定第一个反应就是:人家刚成亲没多久,还是个新娘子嘛,穿得这么喜庆不奇怪!
只是现在这位新娘子有点狼狈,淋雨了呀,头发湿嗒嗒贴在额头脸上,大红呢子衣和裤子皮鞋都裹了泥,脸上和两只手也都是泥水。
孟桃听到田雅兰指挥梁大爷:“你去,帮我把掉沟里的单车扛上来,我给你两角钱!”
哦,原来是掉沟里了,难怪呢。
梁大爷:“我老人家没力气,你另找人吧。”
“这附近没人家,我等好一会了都没人来。”
“那没法子,让开让开,我要赶路!”
“梁老头!我再多给你两角钱,够你吃几碗米线了!”
梁大爷木着脸不话,晃了晃鞭子,大水牛迈步往前走,如果是别人,他或许会下车看看,帮个忙,但临水村这一户田家,他真不想搭理。
田雅兰快哭了,一转头发现了擎着薄膜布的孟桃,顿时眼睛瞪圆:“你!孟桃花!”
孟桃:“这位新娘,叫我干嘛?要我恭喜你啊?”
“我不是新娘!”
“怎么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你嫁给石大头了,看看:大红衣配红围巾,一身的红,新娘才这么穿。”
“谁规定穿红衣就是新娘?你再瞎扯,我撕烂你的嘴!”
“那你和石大头办喜酒,整个临水村都看见了。当初我什么来着?叫你好好相看,好好相看,这不就成了?”
田雅兰淋着雨,本来脸色是青白色的,这时候涨得通红,她愤怒地大喊:“孟桃花是你害我的,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