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桃说完,孟长寿还保持着高举旱烟杆的姿势,显然听得极认真,见孟桃停住不说了,浑浊的眼睛便瞪过来:“你爷还说了啥?”
“就说这些。”
“他高兴,是因为他喜欢三娃……金牛?”
“他又没说他喜欢三娃,他高兴,是以为他的大哥你,对他有多好呢,叫金牛来给他当几天孙子!”
“……”孟长寿把旱烟嘴塞进口里,不能点火也含着猛吸一口,竟还把自己呛住,边咳边说道:“啥以为?我是他大哥,怎么就不对他好了?你懂个屁!只有你爷爷才知道:金牛去临水村,就是我叫去的!”
孟桃侧目看他,一副“你就骗小孩吧,我才不信”的神情。
孟长寿哼了一声:“我和我兄弟之间,我们自个儿心里明白就行,犯不着跟你个小丫头片子多嘴!”
“是犯不着,我爷爷活着时,有时他回那村里去祭祭先人,你都不让他进屋,十几年不来往,他如今死了,你还能有什么可说的?”
“谁不让进屋?他不爱进,他连村子都不进。我们兄弟年年在山上见面,他哪天来,我都知道,啥不来往?你懂屁!”
“都是你娶的耿柳菊那凶恶老娘们,我爷爷连祖屋都不能回!”
“还不是你个破落小灾星、祸胎,带累的他!”
孟桃:“……”
死老头,老封建,果然是跟耿柳菊做夫妻的人。
孟桃不再说话,空气变得安静下来,孟长寿才发现病房里其他病人和家属都朝这边瞄看,忙含住他的旱烟嘴,转过去面朝墙壁不吱声。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对这陌生地方不习惯,太闷太烦了,才会跟死丫头吵起来,真是丢份!
孟桃也不再理他,走到窗边看看外头黑沉沉的夜色,又转回来打量一下这间病房,一共六张床位,躺了三个病人,都有家属陪着,正好一个家属一张床。
孟金牛麻药没过,还在昏睡着,孟桃就对孟长寿说道:“水房应该有热水,你先去洗洗,等你回来看着他,我也好去旅社住宿,太晚了街上不安全。”
孟长寿不同意孟桃去旅社:“浪费钱。你睡这张床,我跟三娃……金牛挤挤!”
孟桃无语:孟金牛这副样子,两条腿都打着绷带,头上纠得跟木乃伊差不多,你还去挤他,是嫌花的钱太少了?
“你去不去洗?不去我可就走了。”孟桃直接道。
孟长寿知道自己管不了孟桃,只好拿起那只碗,走了出去。
孟桃回到旅社,已是夜间十点钟。
她依然要的单间,打了热水洗漱过后,把房门、窗子栓好,窗帘放下遮严实,关灯睡觉,实则进入了空间,置身于云涛雾海之中的小平台上,只觉得全身心都被荡涤过一遍,俗尘尽去,心静神怡,先盘腿闭目打坐,享受一时的淡泊安逸。
她是个凡人,无法脱离俗世,所以她做不到完全摒弃杂念,当年仙人在这个石台上打坐修炼飞升,那境界她是拍马赶不上的,目前也就只能追求个身体健康,还有美容美肤……
打坐一小时后,孟桃便开始巡视起自己的小菜园。
松树下搁置的白瓷脸盆里偶尔响起滴露清音,收集的松针露多了,自己喝不完,也不能送给别人喝,便又开始用以浇灌石台四周的植物,瓜果蔬菜疯长,收获积攒越多也越愁人——不敢销卖,又没仓库收藏,石台不够堆放就利用竹竿挂在石台四周,一时间石壁上垂垂累累,不是麻袋就是成捆的大白菜,这景象,怎么看怎么像农村随意在房梁上或土墙上吊挂篮子袋子的样子,这另类的富足景像,瞧着真是酸爽。
孟桃现在也顾不了太多,只担心菜菜们掉下去,石台四周云雾翻腾缭绕,一层层浓密厚重,即便在出现金色阳光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