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地主,她间间断断地给冼锐讲述一些她所知道的西昌。国际火把节,彝族风俗,泸山邛海,甚至他身后那条干涸的东河。
“小姐,你的普通话讲得真不错。”冼锐由衷地称赞道。
“先生,你可别这么说,火锅店的顾客都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郗小姐说普通话',可见我的普通话是多么地‘不错'。”湘潇笑道,是句编造的玩笑话。
“小姐姓什么呢?”冼锐紧追着问。
“郗,希望的希右边一个阝。”
“这个姓真的很少见。不过我在昆明认识一个姓郗的经理,他每年都给我好几十万的生意做,对我特别好,所以我对你们姓郗的人都很有好感。这是真的,我不骗你。”冼锐认真地说,认真得恨不得嘴里没有那片刚放进的小小饵块,以免它阻碍了他的谈话。
“没想到我这么荣幸。”湘潇笑了笑说。
“我叫冼锐,冼是冼星海的冼,锐是锐利的锐。”冼锐连名带姓一并托出。
湘潇一听,饶有兴趣地说“锐作为人名就意为头脑聪明,真是个好名。”顿了顿,又找出一句话来说“你刚才告诉我说你是个做生意的,可是我觉得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生意场上的人,倒像个——大学生。”
“我本来就是个大学生嘛,我十九岁就从大学里毕业了,都整整三年了。”冼锐笑了,很开心地。这的确是他在许多人面前都可以用来炫耀的资本,许多人十九岁才高中毕业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先生像一个正在大学里上学的学生。”湘潇认认真真地纠正他说。
“别先生先生的,听起来别扭,叫大哥好了。也许是我从小就跟比我大的人在一起,早熟了吧。”冼锐微笑着说,再次看了看眼前这个女孩,真纯,就她的白丅恤一样。有几丝稚气,也有几丝固执。
“大哥,冼大哥?”湘潇觉得有些好笑,但是没有笑出来。叫“大哥”真的有点好笑啊,好多年都没有听见这样至淳至朴的叫法了。
为了让她了解自己更多一点,冼锐又补充说“我家是南昌的,但是我在昆明上班,我在南昌念的大学,念的是法律系。”
“我不行,我只念了高中。”湘潇苦笑,大学,仅是一个梦而已,今生也许都不能实现。
“没考上啊?”
“不是,根本就没考。”
“为什么?”冼锐有些惊奇。考不上大学的人很多,可念了高中却不考大学的女孩却就在他的眼前,他真不希望她告诉他说她是中途辍学。
“我念的是职高。”看着他那股认真劲,湘潇笑了,连忙解释说。“因为我妈妈和我都分不清楚有什么区别。后来才知道。不过也没什么,我们这里好多女孩子都只念到初中就不念了。只念小学的也很多。”
“职高也不错嘛。”冼锐恍然大悟,但这句话使他心口不一。职高,有什么不错的呢?“学的是什么专业?”他又问。
“铁道运输,以后就在火车上跑来跑去……不好。”
“列车员呀?到时候我坐你的车,你可别叫我买票呀。”
“你不说则已,一说啊,偏查你!”湘潇俏皮地说,笑容在她脸上格外灿烂鲜艳。
从滨河回来已是凌晨三点,湘潇依旧毫无睡意,又与女孩子们喧闹了一阵才迟迟睡去。这一夜,对她来说,是快乐而又难忘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