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串红”门口,冼锐伸手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
“我本来打算今天晩上走的,但是为了你,我明天晩上走。明天晩上是无论如何也要走了,昆明那边还有好多事急着等我去办,真烦人。说句实话,我真不想离开你。”冼锐恋恋不舍地说,说着,轻轻拉过湘潇的手来细细地看。看罢,又抬起眼来深深凝望她的眼睛。
湘潇的心猛地一动,既感动又心疼,顿了顿,还是说“男儿有志在四方,可不能为了我耽误了你的大事。”
冼锐摇头笑笑,又说“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周哥,就是那个胖子,他把房间都给我在宾馆订好了,叫我今天晚上搬过去住一晚上。”
这是其一,冼锐并不说他因他们昨晚的不快,也有搬过去住的意思。
既相见,又相怨,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尴尬,什么样的煎熬呢?
湘潇明白他的心,但她不愿再提,只是说“难怪不得今天胖子在门口骂周哥,说你们没地方住的时候住招待所。一有地方了,就都搬到宾馆去了,太不够朋友。还说你们住招待所的钱,还没有他陪你们玩麻将所输的钱多。”
“招待所的环境太差了,没有热水,长脚蚊子特别多。”冼锐解释说。
“长脚蚊子特别多?一定是你的皮太厚,短脚的蚊子还叮不进去。”湘潇哑然失笑,她常常将某些字眼钻得活灵活现。
其实,招待所的条件比她的宿舍好。两人一间,胖子和小柳都是很勤快的人,很爱干净。
她居然没有觉得她和他交往,有什么不妥。
冼锐也笑,捏了拳头去打她。
但还没落到她身上,便已情不自禁地松开了,他用它去搂住了她的肩。
路过宾馆时,冼锐笑着对湘潇说“今天晚上你到宾馆去给我洗衣服。”
说着,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
“………”湘潇无言,她感觉到了他的体温,比她的热一些。
她感觉到他在想念阆中女孩,但又很明显,并不是。她的世界,是未成年人的世界。
“今天晚上咱们去什么地方?”冼锐问湘潇。
“绕西昌城转一圈。”湘潇建议。
“绕西昌城转一圈?你要把人家师傅给累死呀?你这人好没良心!”
“你才没良心,西昌城其实不大的,不信你看。”
冼锐不言,得意地笑笑,将湘潇的小手举了起来,用脸上浅浅的胡须去刺它。
“你才没良心,你欺负我!”
“怎么啦?就欺负你。”冼锐又笑,将它放了下来,和他的手交叉在一起,手心向着手心,心心相印。
湘潇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热流从他的手心传了出来,直奔到她的心窝。
她低头看了看两只紧紧交叉的双手,又抬起头去看冼锐,四目相碰,碰出一团灼人的火花。
湘潇的脸上顿时飞霞,本能地避开了。
看着她那可爱的样子,冼锐的心不由猛地一动,痴痴地说“我不想回去了,我想在三轮车上呆一夜。”
“你看你,别把师傅累着了。”湘潇说话了,声音很低。
“我给他钱。”
“你怎么也这么没良心了?还说我呢,正人先正己。”湘潇笑道,声音终于恢复了常态。
“要不,今天晚上咱们把西昌城所有的三轮都坐遍。”冼锐仍不改痴心。
三轮师傅一听,回过头来笑呵呵地望着他们说“不累,这么慢悠悠地蹬着,蹬一晚上都不会觉得累。”
三轮车价格合理又极富人情味,因此它的市场遍布西昌城的每一条大街小巷,成为市里一道必不可少而且井然有序的风景。
因为城市太小,出租车反而活不下来。
三轮车驶到金桥大酒店。
几百上千串的满天星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