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她又犹豫了,心想他今天晚上是答应过她的,在她坐在床边的时候,他就应该好好地出去。
是他没有遵守诺言。
明明是他不对,还把她贬得一文不值。
对一个不遵守诺言,对一个把自己看得一文不值的人,这个门,还有什么值得去敲的呢?
如果她主动,那以后他还不要飞上天了?
她并不明白里子不流血,又怎么能绷得住面子呢?
在这世界上,又有几人认得她?她要面子又有何用?
的确,她是不守妇道的。
她既可以去成都,又可以来昆明。
但是,她的思想,却限制了她。
她继续躺回了床上,继续又想明天学校拿毕业证,她回学校吗?碰上小叶怎么说?她是不是太傻了?
想到这些,想到冼锐在泸山上扯的那根青草,她实在是无法入睡。
她起床开了灯,拿出笔来,在一张小书签后面乱涂乱画,几经修改,终于写就了一首名为《缘来缘去》的小诗
“缘来的时候
我们都不知道怎样去珍惜
三更灯火影涟漪
诉不出的迷离
白蜡烛里有我还有你
三轮车碾走夏季
半个西瓜
也是一份酽酽的情意……
缘尽残花伴残雨
初绽的玫瑰洒了一地
开心果诀裂在我的生日
你的青草缚住了我的泪
我的秀发
可否系住你的心
知音最难觅!
谁的眼眸唤来了柳絮
谁的愁绪带来了秋季
榴花,榴雨
告诉我
——昨日是否曾与你紧紧相依?
她只是想呆呆地呆在原地,像蚊子一样“哼哼”两声,像绵羊一样“咩咩”两下,缅怀一下。
她还是不想,或者不敢,去挽回他。
因为这是鸡蛋碰石头,必死无疑。
太难了。
写完之后,天已微明。
湘潇忽然又感到酷热难当,心理燥得如一团燃烧正旺的火。
于是她收了笔,解了头发,跑到卫生间去对着凉水冲头。
门后挂着那套,穿脏了的横条t恤和白色短裤。
湘潇想伸手取下来洗了,但一想到那个爱洗衣服的阆中女孩,她放弃了。
她就是她,跟谁都不一样。
如果为了爱洗衣服,可以。
但活在另外一个影子里,用洗衣服去乞求爱,不可以。
在这一点上,她并没有理解冼锐。
他对她讲这些,讲他以前的两次恋爱史,那是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对她委以重任,是把她当正牌女友看的。
他希望她能够从中汲取经验和教训,并且更多地了解他。
他并不是在讲一段香艳情史,他并没有那样的兴趣。
而她,却连这个都理解不了。
说她听不懂他说话,她还不服气。
她真的就是听不懂他说话。
她比一般女孩子好一些,有真心,不吃醋,不贪财。
但是也好不了多少,永远都只知道停留在表面,总是担心我会不会不如他前女友,我们是不是也长久不了?
她有时候也会明白,她一定要从中汲取经验和教训。
但是很可惜,她能量太小,她不但汲取不了,反而将自己掉了进去。
她不打算洗它,不过她还是恋恋不舍地,又多看了它几眼。
圆领,无袖,自成领袖。
但是,青春才刚刚开始,风还不够,太阳也还不够吧。
如果某一天,他更加成熟老辣了,他会后悔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