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而且总是患得患失,不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必须分开放。
因为分开放的好处是,丢了一个,还有另外的一个。
她那个样子保护她的行李,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她自己都没有想过。
她以为,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像她一样文雅。
或者是像冼锐,就是发再大的脾气,也是讲规矩的。
或者是像一串红里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不管怎么样,也是要装装斯文,要征得别人的同意的。
以前,坏人坏事,都只是在传说之中,都只是在那些长条凳子上站着。
而现在,她才知道,社会这个炼钢炉,它到底有多厉害。
包里的衣物暂且不说,包里面,还有两大本满满的日记和一些稿子。
这些,才是她的心爱,她的命根。
身旁的人也有没有熟睡的,肯定有人亲眼看着,小偷拎走了她的包。
刚才还在看别人,同情别人,看别人被无奈地推到,人生这场戏的舞台中央。
而如今,却是别人在看自己。
看自己,也还没有准备好,就被匆匆地推上了台。
出尽了洋相。
人活这世上,条条蛇都咬人,各有各的难,谁又比谁更轻松呢?
想到了这许多,湘潇依旧哭不出来,眼中挤不出一滴,可以流淌的泪水。
悲伤的人流泪,悲恸的人,是淌不出眼泪的。
她只是觉得头痛,心也痛,肝肠欲裂。
整个人,都像要崩溃了似的,连坐着,都艰难万分。
她没有开口向任何人倾诉,她知道,自己的倾诉是无用的。
失去的已经失去了,再也难以找回。
她一言不发地坐在长凳子上苦想,独自悲伤。
她甚至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她此时的心有多苦,多涩。
这一路里来,她连连遇上了两个大贼。
一个偷去了对于她来说,份量不轻的财物。
而另外一个,却偷去了,她冰清玉洁的玻璃心。
伤财可以重新获得,伤心却再也难以缝合。
这次昆明之行,难道真的如云,在两个月以前所说“别去,去了才傻,去了回来什么也没有了”吗?
除了她自己,除了一个空空的躯壳,她现在,果然变得一无所有了。
她果然是留下了最贵的衣服,而失去了,她最心爱的衣服。
那件衣服之所以最贵,是因为它是一件纯羊毛衫,它的材料贵。
但是,它是不抵风寒的,风一吹,就会钻到骨头里去。
而西昌的风,偏偏是一年四季都很大的。
而现在,冬天将要到临。
这件最贵的衣服,就是她自己。
而那件最心爱的衣服,之所以是她的最心爱。
是因为,它的样式好,颜色好,它穿起来很暖和。
这件最心爱的衣服,就是冼锐。
而现在,冬天将要到临。
难道,她真的错了吗?
她为什么,睡得那么沉?
她为什么,连续两夜都不曾合上一眼啊?
在这第三个夜晚的凌晨三点半,她刚刚小睡了半个小时,就变得一无所有了。
在一串红辛辛苦苦打工三个月,正如她对老广所说的那样,仅仅只是体验生活而已。
仅仅只是体验到了,生活的艰辛与复杂。
仅此,而已。
要不是去一串红,要不是在一串红的楼梯口,她绝对不会认识冼锐,也绝对不会伤得这样深——她不应该去一串红的。
冼锐让小王送她到西昌。
难道,他已经看到了她的恍惚,怕她出意外?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