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下来,就如同温水煮青蛙似的,李亢在沈重面前已经不知不觉的弱了一筹,虽然他有意识,不过一直没什么好的办法。诚然,过去那一套他也肯定不会再用了,但是起码不想让自己在那个人面前看起来那么不堪!
所以有史以来李弘泰给市局张京浦打的最早的一次电话,凌晨一点半。两人关系虽然不错,不过还没到那种不分昼夜的程度。李弘泰算得上是不惜过度消费他和这位市公安局副局长难得的交情了,电话这头,他是说了极尽的好话,卖了不小的人情。
瞧这阵势,李弘泰父子,连秦戈也来了,如果弘泰安保再来一点精英,怕是要让人以为谁打算把这派出所给端了!两辆绝对拉风的劳斯莱斯魅影停在门口,加上李弘泰和秦戈这两位在商场和战场凝练多年的特有气势,当真镇得住场。
沈重哭笑不得,他确实都打算在这里住一宿了。那个带头的年轻警察脸色连变,他是个没什么厚实背景但身怀满腔热血来对待这份工作的青年。老师父退休之前再三叮嘱过他,遇事一定不要死脑筋,要懂得灵活变通,甚至更直白的说,就是如何处理现在这种情况了。
从警校毕业之后他到这里已经工作了五六年,三教九流的人都见了不少,有高干 子弟的嚣张跋扈,也有升斗小民的惶恐卑微。老师父是那么说,不过他总觉得干这一行就得怀有一颗赤子之心,兴许是跟他这些年一直接受的教育和在警校的环境有关。也有人说可笑,说天真,甚至说傻逼,但他依旧坚持认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违法就是违法。
不管沈重有什么身份,私闯民宅,这就是违法犯罪,所以不管是这两辆劳斯莱斯还是李弘泰和秦戈强大的气场,都没能叫他让步,即便有人不断给他明示暗示。
他不放人,李弘泰他们也不可能真的硬抢,现场一时僵持不下。那名警察脸上已经有明显的勃然怒气,对于这种仗势欺人的人他向来义愤填膺,最后还是在张京浦的亲自干预下,直接压向了派出所所长,由所长出面声色俱厉的对他进行了一番教育。
这个年轻的警察,他有脾性,有梦想,但此刻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深知这一行有些地方水深,可是理应作为他们最大靠山的领导却站在“罪犯”那一头来教训自己,这让他大失所望。
他自嘲的笑着将沈重的手铐解开,原本充满斗志和朝气的脸上写满了颓然和灰败,这一幕让沈重心里很不是滋味。对于这个与他们同属一脉的行业,他一直有着深深的认同,可是充满了矛盾的人生,就连他也会经常感到无奈。
这一刻,也没人好再说什么,李弘泰对着那位所长笑了笑,说了声“谢谢”,然后对沈重说道“走吧。”
沈重顿了半刻,有一瞬间他想跟这名警察聊聊,他的本意绝非是要践踏这纯粹而可贵的梦想,因为这一颗披肝沥胆的赤子之心,他曾经和那一群年轻的战友也同样拥有。他不想让这个年轻人就此失去了信念,不过后面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有些事情本来就是说不清的,今后要做的事,谁又说得准他不会时常行走在禁忌的边缘?
另一头医院里,王世龙和其母上官秋水先后醒来,上官秋水没什么大问题,也没人留下后遗症。她睁开眼睛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那个打昏她的人在哪儿,看她阴沉得几乎可以凝出水的脸色,那是万万不打算放过沈重的意思。
上官家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王自臻一脸为难。
上官秋水怒骂道“没用的东西,你还有脸天天在外面跟人说奕州是你的地盘,还敢说自己在奕州完全可以横着走?王自臻,你都让一个二十多岁的小杂种杀上门来了啊,你儿子都被打成这副模样了,你连句话都不敢说?”
她可还不知道,自家宝贝儿子,断了根了。
上官秋水,光听名字十足的温柔贤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