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又是韩之琪发出的什么动静,分明是一只山猴刚才从石屋背后的窗户闯了进来,打翻了桌子上的一个盆子,让沈重抓了个正着。
韩之琪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并无半分起色。
然后秦子衿的心脏就感觉被人掐了一把,几近难受得难以呼吸。
适才沈重听见动静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冲进了屋子,那一刹那的爆发绽放了惊人的活力,而仅仅是这眨眼功夫之后,他就像一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枯萎的小草,秦子衿甚至能感受到这其中生命力的流逝!
她难受极了,不是因为他和韩之琪,而是他这幅神态,她看了心疼,无比心疼。
沈重静静靠坐在韩之琪身边,习惯性的轻抚她的脸庞,动作温柔,但萧瑟凄凉。
“晏老才说过,她起码也要一个礼拜才能看到效果,你别着急,她一定会醒过来的。”秦子衿站在沈重背后尝试着安慰了他几句,第二次见到这个比她小了好几岁的姑娘,想起第一次把这女孩欺负得够呛,她心中升起几分歉意。
沈重微微摇头道“我没事。”
她很想多陪一陪他,不过现在看来,他并不需要,而且很让她灰心的是,或许她陪在这里对他也并无任何慰藉的作用。
继续站在后面端详了一会儿,秦子衿便提出离开,全身心都放在韩之琪身上的沈重自然没做挽留,这让心中不断开导自己的秦子衿还是感觉些许委屈。
她悄悄吸了吸鼻子,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着跟沈重挥挥手,这就一个人下山了。
熬药的时候沈重给曲渊打了个电话,让他亲自登门去了一趟韩之琪家里,仅仅一天对于这个富裕却普通的家庭来讲就是一场惊天之变,包括韩苍军在内的几个人到现在为止都还没缓过神来。
曲渊带着大高小高两兄弟就在院子里和柳慕兰说了半天,这个一整天都在悔恨交织中度过的母亲哭得双眼几近失明,非要来十安守着韩之琪。曲渊不得不中途跟沈重通了电话,由沈重亲自跟柳慕兰解释。
沈重只说“如果她过来可能反而帮了倒忙”,让这个已经声音嘶哑的女人再度无助的瘫倒在地,最后甚至在电话的这头跪下求着沈重一定要将韩之
琪救回来。
所有人,都没放弃过
临走时曲渊敲开了浑浑噩噩的韩苍军房门,让他尽早带柳慕兰去医院做一些治疗,再这样下去怕过不了两天眼睛真就没了。
对于他们家的故事他一直没有听说,不过知道韩之琪是因为张知北的蛮横提亲才导致现在,所以看到柳慕兰的情形之后他本能的推测出是韩家这个当家人的不作为,心中不免对韩苍军有些愠怒。
挂断电话后沈重把熬好的药端进屋里,回到韩之琪身边,韩之琪把他爱到了极致,现在才发现原来自认为水火不侵的他早就被她这道软肋捅进了心窝子。
“回来以后我一直以为自己最害怕的就是敌人对他们的报复,怕自己做的不够多,不够好,万一哪天他们再因此而受到伤害,我无法对九泉下的兄弟们交代。后来才知道,我最害怕的,是失去你。
你一定很好奇我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背负那么多秘密,五年前有三十三名战友随我一起出国,其中三十人先后战死。我的敌人有很多,梵蒂冈教廷,不列颠国的的格罗夫纳家族,世界前十的雇佣兵团有六个,东瀛的武道家族
你看,你的男人以前也是很顽皮的,他可一点不像现在这么老实木讷,他会去招惹是非,还尽是些杀身大祸
你知道我不敢和你在一起,就是怕这些报复和危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我这辈子一直都在不断失去,八岁的时候失去父母,二十二岁开始陆续失去战友,我不想再品尝失去的滋味了。
人最终都会尘归尘土归土,那我是不是也会在某一天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