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突然转变,晴空万里到乌云满天不过半个时辰功夫,两人坐在凉亭里也一直没有离开,一直到有人来向姜勍琉禀报:“大少爷,王书记刚才来电话,想看看您这会儿方不方便过去和他坐会儿?”
姜勍琉这才稍稍扬起眉梢,没有即刻回答,手上细细摩挲那只拥有五百多年历史的古玉雕梅“捧雪”茶杯,嘴角笑意淡淡。
虽说正在书香阁等他的乃是岭南省封疆大员,不过姜勍琉并没有着急的模样,就连那躬身站在他面前的管家也没显得前后为难。
“半年多没与咱们见过面了,你才刚回来不到两个礼拜,王书记突然请你过去,怕不是简单寒暄吧。”
疑问句的意思,肯定句的语气,姜太玄眼神仍旧飘忽在湖面上,一点没有因为堂堂一省一把手亲自邀请却还是把电话打到这个管家手上而感觉丝毫欣喜,好像那条半隐半现的扬子鳄和一群红白鲤鱼更值得他倾注注意力。
姜勍琉嘴角轻轻一勾,毫无意外的脱口而出:“姜家因为一个沈重便被扯出了水面,四叔用一条手臂换你重伤归来,不说我们千年的骄傲能不能咽下这口气,换做一个普通人,只怕他的家人也要拎刀跟人拼命了吧。王书记此番,是做和事老来了呢。”
“呵呵...”
姜太玄竟是轻蔑一笑,姜家在姜太玄受了几乎半年半残这般严重的伤势的前提下,却没有大张旗鼓的与沈重争一时长短,但绝非就此忍气吞声,这个轻淡的反应,就是他的态度。
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放,长身而起,“走吧,过去坐一坐。你就免了,跑两步都要喘气,歇着吧。”
刚迈出一步,他想了想,还是回头又对姜太玄说道:“看问题永远不要只从一个方向去看,它的起源它的影响它存在的因果走向,方方面面三百六十度都要考虑到。沈重或许个人而言不因那些往日的荣光而羁绊,不过先辈说得好,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既然荣耀不是他的羁绊,那就给他创造点羁绊不就是了?”
姜太玄一脸玩
味之色:“那弘泰安保这次与孔家中东之行,我们有必要给他们添点作料?”
“没必要。”姜勍琉给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而且口气异乎寻常的肯定。
“老二,这几个月你一直在家养伤,但是千万别把自己束缚在狭隘的仇恨之中。诚然姜家立世这么多年并不以仁慈济世为立族祖训,不过我们的生存根基不要试图去动摇,你明白吗?”
姜太玄缓缓点头,他当然明白,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家族的存亡早已与国家的兴衰绑在一起,尤其在当今经济、文化市场高度球化而又有部分爪牙为大洋彼岸超级大国马首是瞻的情况下。
不得做任何有损于国家利益的事,这是几大家族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以来形成的默契。
孔家这次受命出山,明显不是为了自己,几大家族没有出力,若是谁还不懂事要在这里面摆摆谱,那可真是把自己往别人枪口上送了。
淡淡凝视着大哥远去的背影,姜太玄心思深沉,他不会忤逆姜勍琉的安排,也不会做那个为家族抹黑添乱的罪人,更不会傻到要去背负民族罪人的枷锁。
突然,他笑了,笑意莫名有些渗人。姜家不会动,杨家不傻,自然也不会动,但是别人动不动,谁说得准呢?毕竟孔家要抢的,不是他们的蛋糕...
姜太玄开始有些期待,自回国以来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然后骤然横空出世的沈重在遇到国外那群疯子后会上演一出怎样的大戏。
...
一个礼拜的时间眨眼即至,严格说来,今天是弘泰安保有史以来最重要的日子,年初经过秦家的扶持虽然已经开始接触一些高端业务,但那毕竟不是自己支撑起来的,而且除了一个与秦家断绝往来的秦戈,弘泰安保内部并没有一个在官方撑得起场的